早先,陈戈已经让赫连水都到军营调兵,在每个可能逃窜的路口都布下了兵力。
说来也巧,此处正是赫连水都亲自率人埋伏。
“投降吧,你逃不了了。”赫连水都平静地说道。
黑衣人闻言说道:“我若是拼了命,你们中得有一半给我陪葬。”
赫连水都闻言笑了笑,说道:“是啊,不过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这些当兵的都是奉命行事,您若是愿意束手就擒,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带我去见陈戈吧。”
黑衣人便在这百余弓弩手押送下,来到了陈戈所在的偏院之中。
“哟,这么快就回来了啊,来,快请坐。”陈戈坐在石凳上,热情地招呼着来人。
此时陈戈还穿着徐恒的行头,只是去掉了伪装。
黑衣人心下了然,自己今夜输了个彻底。
不过,那人旋即也就释然,径直走到陈戈对面坐下。
“有些事情,得单独说。”黑衣人开口说道。
陈戈点了点头,示意御剑阁众人和楼兰铁骑都离开。
待得这方庭院只剩这两人时,陈戈才说道:
“铁师兄,现在可以说了吧?”
那黑衣人闻言一怔,随后笑着摇了摇头,摘下了自己的面罩。
“原来你已知晓,珊珊已经知道这事了?”
“没有,她不知道。我闲得无聊丢箭玩,恰巧给撞见了,她就露了一手。”陈戈说道。
“竟是如此。不过你不知晓也是一样。我既中计,身份迟早是要败露的。成王败寇,无所谓了。”铁权明感叹着。
陈戈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说道:“我倒不这么认为,铁师兄你只是做了不该做的事,理应有此一报罢了。”
“哈哈哈,好一个理应有此一报。”铁权明笑道,“没想到少阁主还相信报应,这着实让铁某有些意外了。”
“铁师兄说笑了,你看你惹到我头上,我又恰好能杀你,这可不就是报应吗?”陈戈说罢,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铁权明的脸色瞬间阴沉起来。
陈戈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就说嘛,金刀阁这趟既给我送美人,又把月神宫的事和盘托出,如此乖巧懂事,让人有些不太适应。原来这第三份大礼在这等着啊。”
铁权明闻言有些坐不住了,急忙说道:“这是我的意思,跟金刀阁无关!”
“我知道。”陈戈平静地看着铁权明,说着,“我回泸州第一天,你就已经到了。不过十天时间,泸州与永州一趟书信往来怕都来不及,所以肯定不会是金刀阁的意思。”
陈戈顿了顿,继续说道:“只能是你这个金刀阁的忠狗为了门派利益,自作主张。御剑阁现今如日中天,我手上又握着一支军队,你担心我仗着势大侵害金刀阁的利益,便想把楼兰铁骑从我手上卸掉,对吗?”
铁权明看着陈戈,有些愣神,好半晌才点了点头。
“好,你放心。我不会为难金刀阁,结盟照旧,击掌为誓。”陈戈说着伸出了手。
铁权明对陈戈此番态度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伸出了手。
数息之后,看着面前的枯槁尸体,陈戈挑了挑眉。
“对不住啊,陈某人方才有些卑鄙了。我也是担心你万一反抗,把他们招进来,那样的话,铁师兄你这一身内力就浪费了不是。再说你也是罪有应得,莫怪啊。”
往尸体上倒了火油,从墙上拿来火把,依照惯例解决了铁权明的尸体。
陈戈自己回了屋,偏院里那一具焦炭可是把下人吓了个半死。
自家主子往里里对人那都是和和气气的,这偶尔发起狠来,连个好死都不给人留。
让黄依然和卢娜一起睡,陈戈自己则赶忙练起功来。那铁权明一身修为,说不准就能让自己再度破境。
感受着气穴里的真气,当初在永州小叶河上那一番狮吼又隐隐回荡起来。
这铁权明不仅暗器功夫了得,这十来年间,狂狮百破刀怕是也练得勤快。
这狂狮百破刀的内力可是好东西,只是先前忘了这茬。陈戈这会儿回过味来,就真是舍不得炼化了。
眼瞅这夜还长,可听卢娜那边的动静,这俩人怕是已经睡下了。自己也不好再过去叫人黄依然起来。
“算了,既然要留着,那就干脆先熟悉熟悉吧。”陈戈心想。
于是,这一夜,陈戈便在院中打了一夜的狂狮百破刀。
当然,他没舍得外用一点内力,只在体内运功,打个架子出来罢了。
月儿还遮遮掩掩地挂在天上,这日头就着急升起来了。
大清早的,阳光便洒进了院子。陈戈抬头看了看,觉着今天的日头有些晃眼。
稍稍洗漱之后,陈戈去了丰应求的书房。
着人出去召集民众,陈戈这边最后劝告着徐恒。
这徐恒大抵是一夜无眠,此时面容憔悴。但陈戈说祸不及家人,他也看清楚了自己的下场。梳洗一番,总算是带着美男子应有的气度,从容赴死。
中街菜市
徐恒与那两名值守库房的士兵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
初时尚有些自以为是的混球悄悄质疑这是御剑阁的安排,找替罪羊给楼兰人洗清嫌疑。
待到海棠拿出了吴家所有的房契地契,民众看着那些随着吴家灭门一夕之间易主的产业,渐渐回过味来。
随后,百姓们想起了吴员外平素便喜行善积德。有一年歉收,还是吴员外二话不说捐了粮食。
至于另外三家嘛,对下人长工一向苛刻,极尽剥削之能事。赶上灾荒,便是他们从农户手里收田的大好时机。
人就是这样,善恶的基调一旦定下,没有人会注意细节。
证据不足?可能屈打成招?无所谓的。
随着徐恒与两名士兵被斩首示众,汉人与楼兰人之间的误会便算是消弭。
至于三家大户的亲眷族人,陈戈只是命他们离开泸州城,银钱可以带走,产业则必须没收。
“怎么样?有没有胃口吃下这些?”陈戈看着面前的女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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