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这到底是要做什么,有什么事冲我来,别为难她。”周凛大声喊,让本来就很尴尬的平越一时间更加尴尬了。

“你……”平越叹气,看向周凛,“你看看她怎么样了?”

就算平越不,周凛也正要看,可就在这个时候,芳菲软软的倒了下去,一会儿工夫就看着奄奄一息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周凛惊讶的低呼,不过也不敢惊动其他人,尤其是平越,抱起人就往院子那边跑,差不多都要飞起来了。

“怎么回事?”平越自然放心不下,也跟了过来。

周凛摇头,“没什么大事,师父不用担心。”

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也足够让人糟心的,他细心的给芳菲脱了罗袜,毫不意外地看到她脚踝上一寸长的疤,忍不住扇了自己一耳光,明明是,明明是……为什么要报应在芳菲身上,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之前周凛给顾晴雨把过脉,对她的身体情况有些了解,而芳菲现在的情况,比顾晴雨当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周凛发现自己有点不敢接着往下想了。

周凛照看了一一夜,他感觉自己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可还是一点挽回的可能都没有,有些伤就是自己弄的,但其他大部分伤还是……

周凛敛眉,虽然很讨厌那个地方,但看来必须得回去一次了。

然而他忘了,在回平都找顾晴雨讨个法之前,还有一件更重要也更困难的事等着他去做,就是给芳菲解释。

芳菲终于在第二中午的时候醒了过来,脸色白的吓人,好像随时会再晕过去似的。

芳菲吁了一口气,“这是怎么回事?差点以为……”她还没来得及完,就被周凛用手指堵住了嘴。

芳菲眨眼,不明白现在到底是怎么个状况,她撇撇嘴,想要再开口问一下,可是突然发现喉咙干的厉害,最后也只能出一个不甚清晰的“水”字。

这到底是怎么了?要不是还能看见周凛,芳菲都要以为自己是不是又要死一次了。

等到快入夜的时候,她才勉强恢复了些力气,不过靠这点力气硬撑着坐起来还是有些费劲。

芳菲仰躺在床上,看着周凛那轮廓分明的侧脸,不知道为什么一股悲凉涌上心头。

阻拦在他们之间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了,就算自己口头上答应了,难道就真的能陪这个人走到最后吗?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周凛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芳菲摇头,“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周凛揉了揉她发顶,“这才几就觉得腻了吗?不过你要是不喜欢的话,等你好起来,我们就离开这里。”

“去哪。”芳菲问。

周凛叹气,“回平都一趟吧,你觉得呢?”其实他猜的没错,芳菲虽然表面上装傻充愣,但其实该知道的事情她都知道,这件事总要去找那人问个清楚的。

至于该如何解决,等问清楚了再来想这个问题也不迟。

两之后,芳菲总算是勉强能下地走两步了,她也开始缠着周凛问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她病倒的时候自己心疼,现在活蹦乱跳了自己又头疼,果然怎么着也不行啊。

自从那次出了意外之后,平越连带着也不敢让周凛来练功了,所以他们每早起的功课就变成了绕着山走一段。

“我其实能感觉得到,身上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伤,但,你的表现确实很奇怪啊。”芳菲突然,把周凛吓了一跳。

当然会奇怪,周凛摇头,自己可不敢让她知道,这些伤中,有一部分还是拜自己所赐。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别跟我你不知道,看你和那个顾晴雨那么熟,肯定了解点什么。”芳菲问,并且在问题之后毫不犹豫的把他的后路堵死了。

“所以我才我们要回去一趟啊,我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把这件事清楚,而且……”周凛叹气,估计还得问那人借几味药材,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自己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啊。

“好吧,”本以为这一关能就这样过去,哪里会想到芳菲心思一茬接着一茬,“所以我到底都是哪里有伤啊。”

芳菲见他脸色实在难看,只好止住了这个话头,陪着他一起走了,他们刚一上山就被叫到了平越的院子里。

“已经准备好要走了吗?”平越问,见芳菲探头探脑地缩在周凛身后,顿时哭笑不得,“我似乎也没做什么事儿吧,至于怕我怕成这样吗?”

芳菲摇头,规规矩矩的站到一边,就是手还是不自觉地搓着衣摆,看来还是很紧张的。

周凛点头,“我想这两就走。”

“也好。”平越,周凛还以为师父会阻拦自己,没想到竟然这么轻松的就同意了,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啊。

“我和你们一起过去。”平越,“不至于那么嫌弃吧,我又不耽误你们两口卿卿我我,差不多点就可以了。”

周凛皱眉,“师父去平都……是要做什么?”

平越敛眉,其实这个时候编任何谎话都没有意义了,他叹了口气,实话实道,“去会一味故人,不,可能不只是一位。”

芳菲眨眼,声嘟囔,“可是那位已经去世了啊。”

“你什么?”平越犀利的目光投过来,芳菲顿时更加紧张了。

周凛也好奇地看过去,“你知道师父的是谁?”

芳菲吸了吸鼻子,“我猜的,难道不是那位顾晴雨的师父吗?当时他为了救她已经去世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这样一来,平越更要和他们一起去平都了。

周凛的院子里,周凛耐心地收拾东西,而芳菲百无聊赖地站在一边看着,半晌突然反应过来,“我刚才是不是错话了?”

周凛叹气,“也不是错,我总感觉师父有什么事瞒着我,也罢,反正要跟着一起过去,到时候总会知道的,别想那么多了。”

“反而是你,从这里到平都路途可不近,希望你的身体不会再出什么事吧。”周凛放下手中的衣物,芳菲贴心地给他倒了杯茶端过去。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这种情况一次两次又够我受了,再来我可顶不住。”

周凛接过杯子,“不会的,凡事有我呢。”其实这话的时候,他心里很没谱,毕竟这些病啊灾啊的,不是旁人能替得聊。

芳菲也清楚这个道理,不过她乐意在周凛面前些好听话,“嗯,我相信你,我们还要在一起好久好久呢,你可要保护我。”

周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这种话之前的芳菲从来不会,难道真的是死过一次,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吗?

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再怎么变还是自己心里的那个人,左右已经到了这一步,自己是不会放手的。

他们动作十分迅速,第一好第二就已经准备好要出发了,一早从岛上直接行船到江陵码头,中午的时候船已经行驶在海上了,照这个架势,要不了七八他们就能到平都。

而平越也到做到,真的全程跟个透明人似的,几乎没在周凛他们面前出现,搞的他们还有点担心。

两后,他们终于到了平都的城门外,看着巍峨的城门,两个人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毕竟他们估计谁也没打算再回来。

当然,还有个师父在这里等着的芳菲可能除外。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的马车停了下来,周凛刚想让车夫去问问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平越竟然掀开帘子从车上下来了。

“什么情况?”芳菲睁大眼,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周凛拍了拍她肩膀,“你在车上坐着,别乱动,我下去看看。”

芳菲点了头,所以只能一个劲儿别着脑袋朝后面看,还没有看一会儿,就觉得脖子困的不校

而周凛这边。

“这就是平都吗?几十年没来,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同啊。”平越感慨,就算武功再高强,毕竟上了年纪,眼睛也有些浑浊,周凛总觉得能从里面看到泪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师父以前来过平都吗?”周凛好奇的问,又想问为什么自己以前从来没有听过他,不过到底没有问出口。

平越叹气,“不仅来过,我生在平都长在平都,当年被迫远走他乡,一眨眼已经几十年了,真是物是人非啊。”

周凛突然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半晌闷闷地了一句,“我也有这种感觉。”

“你才多大,孩的,学我这个老头子伤春悲秋做什么?”平越不干了,摆出师父的架势一本正经地教训起他来。

周凛扶着他朝城门走,马车慢悠悠地跟在后面,不过总算是动起来了,“怎么不一样,我在这平都,是一个亲人也没有了,认识的人大多也觉得我死了更好……”

平越眼中划过一抹黯然,不过看着不是十分明显。

虽然被赵宸之拔了不少钉子,但找一处藏身之地还是无比容易的,很快他们就在平都安顿了下来。

“这个宅子?是什么时候就有的?”芳菲诧异,她自认为对周凛还算了解,也对他在平都的势力知道个七七八八,可从来没有来过甚至是听过这个地方,不免有些好奇。

周凛似乎在发呆,好半才回过神来,“那时候你不在。”

一句话就明了大半问题。

周凛摇头,其实刚才他只是不知道怎么,突然想起来自己层在这里遇见顾晴雨的情形,当时她就站在房顶上,赌一派洒脱,每每她表现出肆意洒脱的状态时,他都能从中看到芳菲的影子。

然而她毕竟不是芳菲,甚至芳菲也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个样子,周凛在心底默默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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