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守木尔加布河西岸沿线,严密封锁,不使一粮一物偷送过河。如此,无需进剿,对岸波斯大军最多苦撑三个月便会因冬季马缺草料,人缺食粮而全线崩溃。”
李世民还清晰的记得一个月前在泰西封城临时行宫辞别恩师杨广时,恩师指着波斯地图那条由北向南贯通波斯国土的木尔加布河对自己说的这句话。
他听进去了,也是照样做的。只是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月了,对岸那座坚城仍未出现一丝异常,反倒是城上波斯大军趁自己大军守而不攻之机不断加强着城防。
如今,原本不甚高大的马尔吉安那城已然成为了一座城高墙厚易守难攻的堡垒了。
一条尚未冰封,水流湍急的大河;
一道不再开启城门的高大城墙。
让隋波两军都无法相互探悉到对方的实情。
“波斯大军军粮现在还剩多少?能够维系多久呢?”
这是近段时间以来李世民心中始终无法解开的谜团。
他渴望能从望远镜中看到城头上波斯守军士气的衰落;
渴望能看到城里更少飘起的炊烟;
渴望能看到波斯军民出城采挖野菜或啃食树皮的场景。
但这一切都未发生。
“大帅,雪越下越大了,远处也看不清了,不如先回大帐计议。”
徐茂公话音突然在李世民耳畔响起。
李世民这才缓缓放下有些僵硬的双手,拿着望远镜小心的转身走下巨石。
“徐军师,对岸可曾有消息过来?”
“呵呵!大帅,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不过,我军将这条大河封的死死的,波斯人也别想获取我一丝军情。”徐茂公轻笑道。
“可惜李玄遂留在了泰西封城帮着陛下处理新占之地的民生事务,这让本帅少了一个通晓波斯事务的智囊。也不知处在偌大包围圈中的这一大股波斯大军有没有军粮的来源?若是没有还好,陛下妙计必然有效。但若其暂不缺粮,那我军便平白误了进剿的最佳时机了。是故,本帅总也坐卧不安。军师你也看看吧!对岸城中似乎并无异常。”
说罢,李世民将手中望远镜就要递给迎上前来的徐茂公。
“呵呵!大帅,不必看了。陛下足智多谋,运筹千里,智计百出,算无遗策,从不落空。再说,玄遂先生也曾说起过,波斯帝国战备粮仓一在其皇城,二在尼萨城。如今这两处都被我军攻占,其库中存粮现正被我大军所用。对岸波斯大军到哪里去寻粮?若只沙赫巴勒兹南线大军还不好说,但现在巴赫拉姆-楚宾的北线败兵数十万也去了汇合了他,他沙赫巴勒兹又不是神,他哪里会预存足够两只大军的粮食?大帅先不用理他,在等等看就是了。”徐茂公摇着羽扇老神在在的说着宽慰李世民的话。
“嗯!这些道理本帅也明白,只是心里有些着急。回吧!唤李靖、宇文成都等众将到大帐商议。”
“呵呵!大帅,贫道正为请大帅回大帐议事而来,山阳军主将来护儿将军,参军杜如晦先生已在大帐和众将等候多时了。”
“哦?何不早来报与本帅?快~随某速回。”
一听山阳军来护儿来了,李世民不由加快回营的脚步,一刻也不愿耽误了。
还未进账,中军大帐内便传来阵阵欢笑之声。显然,众将早已相谈甚欢了。
“何事欢笑?”李世民抢在徐茂公之前挑帘而入问道。
“大帅~大帅~~”
帐中众将见李世民前来,都忙不迭的起身拱手见礼。
“来将军既已来此,为何不先来见某?却在此和众将嬉笑。”
李世民面含笑意的问着久未谋面的来护儿,同时向坐在来护儿身边的杜如晦点了点头。
岁年岁相仿,但地位相去甚远,杜如晦不敢托大忙拱手一揖回礼。
“大帅,末将本欲先去面见大帅的,怎奈被宇文将军叫住,非要听陛下用兵奇袭波斯南方海峡一战经过。护国大将军开口,末将只得听从。”
“呵呵!陛下用兵如神,岂是波斯鞑虏识得破的?本帅更想知你山阳军兵围巴克拉特城的情况。”
来护儿见问,忙扭头看向杜如晦。
杜如晦忙拱手说道:“大帅,自我山阳军攻占山特城后便牢牢的卡住了波斯大将沙赫巴勒兹派出的皇城勤王援军。敌军攻城伤亡惨重,久攻不下便放弃了,趁夜返回巴克拉特城。我山阳军随后前出越过拉特山,驻扎在木尔加布河下游西岸与巴克特拉城中守军隔河对峙。”
“未攻城么?”李靖插话问道。
“李将军,我山阳军是奉陛下之命弃船登岸为陛下奇袭波斯皇城打掩护的袭扰偏师。军中将士为求穿插速度只配备了手雷、火雷箭两种火器,防守一城一地尚可,若论攻打坚城委实有些力不从心。目前巴克特拉城中有守军不下15万,城外周边还驻扎有数十万协防的波斯教廷军。”杜如晦如实答道。
“嗯!陛下有言,对付这股苟延残喘的波斯大军,亦用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之战法,只待敌军粮尽必然灭亡。我南北主力加上山阳军,三只大军目前已经围住了沙赫巴勒兹的波斯大军以及两百万教廷军,至少天时和地利均对我大军有利。就看波斯人如何渡过饥寒交迫的冬季了。”
“方才大帅说的是,一条大河不光阻断了两军接触,更是阻断了其粮道。沙赫巴勒兹他虽早先屯积了些粮草,但入不敷出,早晚断粮。据斥侯来报,现波斯大军控制置下,教廷大军四下劫掠,乡村城镇已是饿殍遍地,十室九空了,教廷军也已呈溃散之状。”李靖说道。
“各部应多加小心,以防其垂死挣扎亡命来攻。”
“呵呵!大帅多虑了。自陛下攻取了泰西封城后,波斯皇帝及教皇便失踪了,也不知生死。更是和包围圈中的沙赫巴勒兹部断绝了联系。可以说如今波斯大军早已军心涣散了。对他们而言,无非两个选择,一是趁东部山区雪化,我南线大军侯君集部杀出之前,向波斯东南部逃亡,翻越崇山峻岭直至逃入天竺国,寻求天竺国王庇佑;二则效仿其主教戴伊之法,就地缴械投降,以保全士卒性命。贫道以为,其军中缺粮,远逃天竺可能性不大,最终也只能向我军投降一法可行。”
徐茂公侃侃而言,摇头晃脑的颇为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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