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怀然目光微变,看向孟语绘时柔和了许多,他执起筷子为孟语绘添菜:“你现在有钱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孟语绘在回忆里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苦笑道:“入宫那日,那太监跪在地上说过一句‘圣女’,我本以为皇上赏赐我这些,真的是因为我有特殊的身份,可我不知道的是,圣女,不过是一件祭祀品。骆怀然可怜我,所以才照顾我,百般纵容我。”
她说着,走上前去,看着曾经自己年轻稚嫩的脸,妄想伸手去触碰,可她不过是一缕意识,有如何能触碰到呢?
骆怀然在万州城安置了一座小小的府邸,然后带着孟语绘去了学堂。
澧国虽民风开放,允许女子入学,但还是有鲜少人家送女子去学堂,在她们固有的观念里,还是女子无才便是德。
孟语绘本以为骆怀然去学堂是找熟人的,谁知他将自己推到了夫子前面,道:“就有劳夫子了。”
夫子捋着自己的胡须,打量着孟语绘,然后对骆怀然说道:“公子可是想清楚了?我们这学堂可还没有女子入学呢。”
骆怀然笑笑:“那就让她做第一人。还望夫子不吝赐教,莫要因为她是女子便怠慢了。”
夫子笑然:“有教无类。”
孟语绘心里是不乐意的,可看着骆怀然认真的脸,她便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于是第二日一大早,她就被骆怀然亲自送到了学堂。
那些学生一看到孟语绘就坐,便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孟语绘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但从那些的人的表情中不难看出,他们并不待见她。
就这样,孟语绘成为了学堂里唯一一位女学子。可她却在学堂经常被私下欺负,不是书本不见了,就是被撕烂,或是被墨水晕染了字迹,常常不是这样找不到,就是那样找不到。又资质不好,夫子讲的东西,孟语绘也听不太懂,若不是碍着骆怀然的叮嘱,她大概早早就逃课了。
孟语绘在某些地方还是很聪明的,她知道骆怀然头顶上是当今圣上,忤逆不得。
直到有一次,孟语绘的位置上也被泼了墨,没有留意一屁股坐下去,洁白的衣裙后面就是一大片黑色墨汁。她恼羞成怒,站起身来大声呵斥。
夫子看在眼里,也是装模作样的训斥了几句,却也就是那样敷衍过去。孟语绘心里清楚,夫子向骆怀然说说“有教无类”不过是场面话,在夫子细想里,他与那些欺负她的学子什么什么不同,他们瞧不起这个没有背景的女孩儿。
那日下了大雨,她就这样淋着雨回到府邸。她鼓足勇气想要与骆怀然摊牌,不愿意再去学堂,可她站在书房门口,看着里面正在认真的看书的骆怀然,迟迟没有进去。
檐下雨声泠泠,骆怀然端坐在书案前,端起茶盏抿了口茶,目光一直停留在手中的书页上,丝毫没有注意到,门外一身狼狈的孟语绘正静静地注视着他。
良久后,孟语绘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骆怀然好似听到门外有声响,可当他看过去的时候,那里已经没有了人影,只留下一地的水渍。
骆怀然找到孟语绘的时候,她正在一家酒楼大快朵颐。骆怀然走上前去,虽是质问,但声音依旧温和:“今日为何逃学。”
孟语绘的嘴里塞得满满的吃食,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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