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个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的男人，谢水清很想坐起来，却因为麻醉而无法动弹，只能够动了动嘴角，努力的让自己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多几分微笑。
她并不是全麻，所以发生的一切，她都知道，医生让汤殊做选择的事情，她也知道。
其实……医生也问了自己的。
医生问她，想要选择谁。
她说……让孩子的父亲的做选择。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世也出现了和上一世同样的场景，那个时候她很绝望，绝望到以为上天是错给了她重生一次的机会，所以在她最快乐的时候，用最残忍的方式收回。
可是这一次，她心里不再有怨愤了，她爱汤殊，汤殊也爱她，那就够了。
她甚至希望，让汤殊可以自私一些，选择孩子……
可是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一切都让他来选择。
如果要孩子，那她也是带着他的爱走的，不算是白活。
如果选择了她……
想到这儿，谢水清呼吸一窒，一行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滑了出来，“我们的孩子，没事对吧？”
她只能够用这句话，去让自己慌乱的内心安静下来，也只能够这样，才敢去看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
“没事。”微微一笑，汤殊低下头，在那布满了汗湿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小心翼翼地将粘在脸颊上的发丝撩开，“我们的孩子很坚强，他和我一样，舍不得离开你。”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没有你想象中的坚强，我们该怎么办？”咬了咬牙，谢水清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句话。
如果他们之间没有孩子了，该怎么办？
那她和汤殊，就是杀死这个孩子的凶手……
“不会的，他的母亲这么爱他，他怎么舍得离开呢。”摇了摇头，汤殊轻轻呼了一口气道。
只是这句话，听起来却是那样的没有说服力。
谁知道，自己其实已经全然做好了，面对孩子无法来到这个世界的后果呢……
“可是，万一他真的来不了呢？怎么办？”这一句话，谢水清是哽咽了声音说的。
“无法结局是什么，我都会面对这个后果，是我做的选择，所有的罪孽都由我一个人承担，我只想让你活着，就算没有全世界，又能够怎么样呢。”苦笑一声，汤殊垂了垂眸子，眼里深邃一片。
“可是如果我的选择是孩子呢？”谢水清咬了咬牙，轻轻呼了一口气。
“不要有这样的选择。”依旧是一声苦笑，汤殊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个小丫头一定会这样问，可是他不愿提这句话，更不愿意去做这个假设，“丫头，你不能够这么自私的离开我。”
听到这句话，谢水清沉默了，她无法用言语去形容自己的心情，她也知道，这个时候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
同样，这个男人何尝不是和自己一样，只是表面装作若无其事罢了？
“汤殊……我很庆幸，这只是虚惊一场。”许久，谢水清轻笑一声，转过头来，看向汤殊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感激，多了几分清明。
汤殊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她，嘴角动了动，最后也笑了，重重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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