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者往往不会再凡人面前出现,他们的生存空间在排除掉凡人活动范围之后,变得十分狭窄。
不甘与失落充斥着他们的内心。
战争不是一方就能挑起的,而另一方已经消除,所有的骂名都将落在还活着的人身上。于是这三百年来,异能者成了弱势方。他们活在芸芸众生口中,背满了罪孽。
即使他们也为战争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即使他们也失去了亲人朋友,失去了完整的躯体,即使他们大势已去活得苟延残喘。
他们在凡人眼中,依旧是最该走向灭亡的存在。
可是谣歌觉得,没有人能站在制高点上指手画脚。那些凡人连站出来保护自己的家园都做不到,他们只会看着故土被焚烧,被掠夺,被毁灭,然后绝望地去找寻下一个落脚点,继续生活。
如果那些凡人真的那么爱自己的家园,他们早就死在了异能者的剑下,可他们没有,他们选择了苟延残喘地活着,然后等待着守卫者清扫掉所有阻碍。软弱无能,像曾经的自己。
后半夜突然开始起风,寨子里的风铃被吹得当当响,谣歌一直醒着。她鲜少有如此平静的时刻。
他听到旁边的屋子里有人在说话,那些异能者到了夜晚精神格外地好。他们在谈论某件极为重要的事情,他们需要一个结论,到最后,谈论变成了争吵。谣歌听到了迦粦的愤怒的声音。然后屋外的灯光都亮了起来,有人在敲她房间的门。
那人显然在她门口站了很久。谣歌的听觉极为灵敏。那人的腿脚似乎受过重创,走路的声音格外沉重。
她似乎听到了抽剑的声音,隔着厚重的木门。她屋前何止一人。
谣歌翻下床打开门,门前是一个矮小丑陋的异能者。她全身遍布着烧焦的黑肉,已经看不到完好的皮肤。五官缀在满是焦皮的脸上,十分狰狞。
那人像是有些怕光,避开了屋内烛火的照应。他微微侧身,伸手抵在门框上,像是阻止谣歌闭门一般。
谣歌看了一眼她的手,骨骼生长得非常诡异,像是被折断后再一根根组接上去的。
那人抬起头,在她看到谣歌的一瞬间,所有话语都沉到了肚子里去。
她从来没有这样漂亮的女孩子!一尘不染的白发整齐地垂在背后,白皙的脸上毫无瑕疵,那双眼睛里透露出的目光,像是在俯瞰芸芸众生一般清冷孤傲。
她没有经历过战争的洗礼,或者被她的爱慕者保护得很周到。这是那个人看到谣歌后的第一个想法。
“有事?”谣歌说。
那人没有说话,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奋。抽剑的声音再次响起,一道寒光从她眼前闪过,侧面突然涌出几个面露凶恶的异能者。
那把刀横在谣歌眼前,却没有再往下半分。那个丑陋的矮人握住持刀者的手腕,对方的肌肉立刻被灼伤。矮人说:“授颂!别弄坏她的皮!”
“你疯了吗,洛伽!”授颂收回手,看着烧焦的皮肉,眼中满是错愕与愤怒,“她不是人茧她是卡里的同伴!我们会死的!”
“不!”洛伽的眼中起了一层猩红的血丝,她像是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中,瞪着眼球死死盯着谣歌,“我要她的皮!我一定要扒下她的皮!”
谣歌走出房门,木质楼板上结了一层冰霜,寒气不动声色地钻入洛伽口鼻中,她感到胸腔里翻腾着一股寒意,抱着身体瑟瑟发抖。癫狂的状态却没有丝毫缓解,她依旧盯着谣歌的脸,仿佛在看一件价值连城的器物。
当授颂想要再次挥刀的刹那间,整个寨子的灯光都亮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光线让授颂的手颤抖了一下,当他回过神来时,整个手臂都包裹在坚硬的寒冰中。讽刺的笑声从楼下传来,他们惊慌地回身望去,一层最左侧的木椅上坐着一个女人,她面上依旧云淡风轻,细细地品着茶水。似乎对他们的行为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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