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很快开始,等着酒过三巡,场面就再次松快了起来。丝竹响,歌舞起,殿中渐渐响起了说话声,也开始有人起身给皇上敬酒了。

戴蘅趁着这个机会才凑到了叶姝的身边,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上说想要见见圆圆。”叶姝声音压得极低,这样的事情既然还未曾传开,那最好就是别让旁人知道。免得引得有些人多想,心生嫉恨。

戴蘅知道轻重,虽然惊呼了一声却是立刻压了下来。

“皇上……”她声音压得更低了,“很喜欢圆圆?”

对着戴蘅倒是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叶姝低声道:“赐了名字,叫做雨时。”她说着四下一扫,就看到了两个面生的脸孔,低声问道:“那两位,可就是郑夫人和齐夫人?”

戴蘅看了眼,道:“头戴红宝石的那个就是郑夫人,猫眼石耳坠的是齐夫人。”

叶姝垂下眼帘,笑着道:“如今京中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说起来也是郑将军和齐将军的功劳。怎么看着这殿中的人,竟然有些冷落她们?”

“圈子不同罢了。”戴蘅倒是不以为意,只笑着道:“不过,这两位夫人也不简单。你们来之前,已经用言语怼地蒋夫人脸色变了几次了。”

蒋夫人是皇后胞妹,而那位郑方灼跟龙家颇有些渊源,如今太子被废,皇后闭门不出,新仇旧恨之类的夹在一起,郑夫人自然不会对蒋夫人好脸色了。

不过,齐夫人也夹在其中,就让叶姝有些奇怪了。

“齐夫人与郑夫人,很是要好吗?”

“看着倒是一个鼻孔出气,旁的就不清楚了。”戴蘅说着低声道:“不过,蒋夫人也不是好惹的,拉着几个人冷嘲热讽了回去。所以这会儿,就没人敢随意跟那两人打招呼了。”

叶姝这才了然,想来是之前郑夫人和齐夫人风头过盛,这才让人望而却步的。

不过,郑夫人倒是不以为意,该吃吃该喝喝,没有半分忐忑不安的模样。叶姝看着倒是有些佩服她的气度了,反观齐夫人就有些不安,偶尔端起酒水就忍不住四下看一看。

酒宴过半,皇上犒赏宫中上下。郑方灼闻言笑着上前道:“要我说,这禁卫军应当跟我手下的军卒一般,旁的赏赐都不稀罕,就好那一口好酒。他们这些人,平日里不许喝酒,今日皇上既然要赏赐,倒是不如都赏了酒好了。”

“这般不妥。”沈钺皱眉,“禁卫军负责的是宫中防卫,宫中上下所有人的安危都系于他们身上。若是喝醉了,岂不是误了正事。”

“昭王殿下未免太过于小心了些,也不用多加赏赐。不过是彰显皇上皇恩浩荡罢了,一人一碗酒,总不至于喝醉吧?”

郑方灼说着对着皇上拱手,“皇上,臣这提议可好?”

沈钺见状还想反对,皇上却是抬起手拦下了他。

“一碗酒确实不妨事,既然郑卿这般说了,于峰你可要好好谢谢郑卿。”他说着笑着道:“就一人一碗酒,你安排下去!”

宫中当值的禁卫军有三五千人,一人一碗酒也不是小数。于峰带了几十个太监去搬酒,然后分发下去。禁卫军这边得了这样一个赏赐,倒是真的兴奋不已。

叶姝还听到了殿外守着的护卫谢恩的声音。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大约也在脸上露出了些许神色,戴蘅拉了她一把,低声道:“怎么了?”

“没……”叶姝看了看左右,凑到了戴蘅的耳边,“只是觉得,宫中守卫都喝了酒,似乎不是太好。”

“别这么扫兴,不过是一碗酒而已。”戴蘅眯着眼笑了下,拿着叶姝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你不尝尝看,这果酒味道不错,甜甜的。”

“圆圆跟着一起入宫了,等着晚宴结束还要带着她回府。我身上不好沾染酒味。”叶姝低声解释,“你要是喜欢,就全拿去好了。”

“我又不是酒鬼。”戴蘅笑了起来,“不过你这般说,我倒是才留意到子昭表哥好像也没有喝酒。”

确实是这样,除开最初给皇上敬酒之外,沈钺就再没有喝过酒。两人低声说笑了一会儿,戴蘅一双眼睛就越来越迷离起来。她原本就挨着叶姝说话,之后就轻轻靠在了叶姝的身上。

感受到依靠在自己身上的重量越来越重,叶姝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却见戴蘅手有些无力地挂在她的胳膊上。

“你喝醉了?”在皇宫的酒宴中喝醉,可不是什么好事。特别是,戴蘅还是一个未婚的姑娘。她撑起戴蘅的身子,避免她往下滑。

戴蘅咬着下唇,半响闷哼了一声。叶姝看到她唇角溢出些许的血迹。

“这是怎么了?”她心中已经,死死抓住了戴蘅的手臂。

戴蘅喘了口气,然后才道:“我不过喝了三杯酒而已,不应该喝醉……”她说着又咬了下下唇,试图用疼痛来刺激自己。

叶姝看出了端倪,心中更紧张起来。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酒壶,转而四下看过去。

这边的女眷也有几个似乎是有些微醺的样子,不过大部分都还精神。她感受了下,自己并没有晕眩的感觉,甚至因为这种意外的情况而更加清醒起来。

目光再次落在酒上,叶姝低声道:“是酒有问题?要不要我扶你离开……”

她目光在对面扫过,男人们那边似乎没有什么异样。叶姝不确定是有人算计了戴蘅,还是想要算计她。毕竟,戴蘅也喝过她桌子上的酒。

“好。”戴蘅低声说,挣扎着要起身。叶姝连忙扶着她起来,两人起身还未走出去多远,立刻就有宫女过来。“郡主身子有些不适,带我们去偏殿休息下。”

叶姝冷静地吩咐,宫女应下就过去想要接手戴蘅。

“我扶着她就行了。”叶姝连忙道:“你在前面带路即可。”

戴蘅如今全部的重量几乎都压在她身上,贸然让宫女接手,说不得还要出什么乱子。三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宫殿,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们的离开。

除了沈钺,还有女眷那边的某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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