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柔妃说了这几句就又安睡了一般,沈钺几乎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他蹲在了床边,守着柔妃,只怕错漏了一句。
叶姝这才伸手轻轻拉住了沈钺的手,低声道:“王爷别慌,此事……此事当想办法让皇上知晓才是。”
她守在柔妃身边久了,从柔妃开始在梦中说胡话开始就听出了端倪。她生性谨慎,立刻让人都退了出去,只一个人守着柔妃。柔妃三不五时冒出来一句话,有些有用有些只是胡话。只这般听了小半个时辰也听到了不少东西,她知道的比沈钺要多。
所以才会说,这事儿要让皇上知晓。
沈钺微微动了下,半响才开口:“皇上,怕是不愿意过来。”
叶姝想了想,低声道:“就是母妃昏迷中一直叫着皇上,叫着姐姐……可行?”
依着柔妃之前话中透出来的意思,皇上对那位“姐姐”应当很是喜爱才对。沈钺并未立刻说话,半响低头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柔妃,才道:“我试试吧。”
他此时神色已经平静了下来,起身回头看着叶姝。
“我……”开口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沈钺一时有些踌躇。
叶姝握着他的手,低声道:“与我而言,沈子昭就是沈子昭,与你是不是昭王,是不是柔妃的孩子,都无关。”
这话既是肯定了沈钺心中所想,又是肯定了沈钺这个人。
沈钺伸手一把把叶姝拉入了怀中。叶姝轻轻抱着他,半响才道:“王爷快去吧。”
柔妃如今高热不下,之前吃了要略微好些,然后午后就又发热起来。灌了汤药也只是体温不再升高,却无法再降下热度。叶姝守着不是给她额头上换一个帕子,这一切并不假旁人之手。御医半个时辰过来诊一次脉,见叶姝这般用心也都在心中叹气。
而沈钺又匆匆回了书房,见着皇上就直接跪了下去。他如今在皇上面前还是有几分颜面的,皇上对他也亲近不少,见着他跪下立刻叫起。
沈钺却未曾起来,只低头道:“儿臣欲求父皇一桩事情,因自觉让父皇为难了,这才跪下。”
皇上顿了下,坐回去道:“你说!”
沈钺抬头,拱手道:“儿臣刚刚去了母妃宫中,母妃已经病入膏肓,整个人都神志不清昏昏沉沉间还不断叫着父皇,口中还不是叫着姐姐……儿臣知父皇对母妃失望之极,然而还请父皇看在母妃如今情形上,去探望母妃一二。”
“她叫了姐姐?”皇上却是神色一变,身子前倾几乎要趴在书桌之上,“她还说了什么吗?”
“母妃病得厉害,一直都昏睡说话也是断断续续。但是叫了好几次姐姐……”沈钺心中紧绷着,只那话应对,“父皇,还请父皇勉为其难,去看看母妃吧。”
皇上半响不曾吭声,沈钺却也没有再劝。有些话点到为止,说过了反而不美。
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皇上才猛然起身,“走,去看看你母妃。”
沈钺连忙起身,跟在皇上身后朝着柔妃宫中走去。
父子两人动作并不满,一路遇上宫人结纷纷避让行礼,而皇上去柔妃宫中的事情也一并在后宫传开了。不说旁人,连着落樱这边都得了信儿。
“柔妃?”落樱听闻这话盘算了下,半响才摇头。“这日子怕是有些不对。”
过来送饭的明心不解,“什么日子不对?”
落樱只摇摇头,半响才道:“你且别管这些,只别得罪了昭王殿下与昭王妃就是了。若柔妃这几日真的不好了,只怕后台她的丧事还要忙碌,这宫中怕是也要热闹一番。”
她对柔妃的死印象并不深刻,只记得前世仿佛柔妃死后皇上才对昭王改变了态度。而如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身处的位置不同,倒是改变了不少事情,连带着柔妃的死都有些时日不对了。
不过如今落樱闭门不出,不管是什么风浪也牵连不到她,这般想着她也心安理得起来。
皇上被带入了内室,见只有叶姝一人伺候左右不由皱了皱眉,正想说话就听到柔妃梦呓一般的声音。
“姐姐……姐姐……你疼疼我……我……我是真的喜欢皇上。你那么得皇上喜欢……”
听到柔妃这话,皇上就忘记了之前的事情,低头就脸色可怕地盯着柔妃。柔妃早已经没有往日里柔美的模样,只剩下皮包骨头一般干瘦。
她不知道有人看着她,转而又是一阵的冷笑。
“你命大,这般还能生下儿子,偏偏我自小什么都比不上你,连与你一同怀了个孩子,没生出来就成了个死胎。可这样又如何,你人都死了……我想办法让你与我一并生产,然后偷了你的孩子……”
退后后面并肩而站的两人几乎要忍不住惊叫出声,叶姝转头看着沈钺,怎么也想不到沈钺竟然是这样的身世,柔妃……难怪柔妃不喜欢沈钺了。
“姐姐……姐姐……”柔妃过了一会儿又哭了起来,“为什么你死了皇上还是不愿意多看我一眼……明明我们一模一样……”
皇上这才像是醒悟过来一般,一把抓住了柔妃用力摇晃起来。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当年若若的死与你有关?你到底做了什么,若若的孩子,若若的孩子!”皇上说着几乎要把柔妃给提起来,柔妃被这般折腾总算是从昏昏沉沉中醒了过来,一睁开眼就对上了面目狰狞的皇上。
只可惜她早已经看不见了,此时只有气无力地挣扎着叫救命。
“你说,当年你做了什么?若若当时难产可是你做了什么手脚!”
柔妃听到了这话才冷静下来,认出了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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