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如此少年,如今也算是欠着雪谷的人情,往后若是行走江湖,也是一个助力。

翌日,当杨雪依看到谷主拿出新炼制的养心丸,便确信谷主已经发现自己的举动了。

“伯伯,我昨日……”杨雪依刚欲说些什么,就见到赵叔带着一封信进了前厅。

“谷主,林庄主派人递信,人已经死了。”赵叔将那信给谷主,谷主看了后,一脸严肃地问杨雪依:“丫头,你说,你昨日如何?”

杨雪依知道,此刻不该再隐瞒了,恐怕救了那少年的事也都如实告知才好。

“我昨日出谷,听一壮汉和青衣男子说要抢林庄主的雪玉牌,似乎与望城的什么王爷有关系。他们昨日在谷外的路上设了箭阵,还布了陷阱,我送之前救的一个少年出谷,碰上他们,就解决了他们。回来后,我想了想,还是不妥,便烧了之前给那少年治伤的树洞,散了迷幻药出去。”杨雪依说着,便拿出了那支凤钗:“那少年精通阵法,又是我此生认真救的第一个人,他言语之间似与那王爷结仇,我思虑再三,还是放他走了。留下这个,作为信物,以后跟他讨个阵法图。您放心,真的有了图,咱们除了他也好。”

谷主叹了口气:“丫头,你……”

杨雪依知道,谷主伯伯是担心自己一时心善救了人,却不小心牵涉进江湖事。她不由地有些担心,觉得自己一时技痒似乎是个错误,再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却开始后悔。

只听赵叔说:“谷主,丫头这么做,其实,未必是坏事。”

“如何说?”谷主闭目思索。

“雪丫头把那少年放走,其实也是帮我们摆脱是非,否则的话,就凭林庄主一行三人入谷却只有一人出谷,外人早晚猜得到。那少年牵涉其中,或许能转移些视线。”赵叔倒是一脸和善,似乎并无什么不妥。

杨雪依心知肚明,赵叔一向对自己关爱有加,七岁那年出谷历练,也是跟着赵叔,扮作赵叔的远方侄女。那时,自己化名赵雪,随着赵叔一路朝南,看了南河水道,还截了一回流放犯人,一路上手谈,也是忘年交了。

杨雪依那时年纪虽小,却因看的书多,与赵叔讲起话来,倒也经常有几分道理。赵叔也因此,高看杨雪依几分。平日里十五来谷中,更是每日与杨雪依手谈。

看着赵叔如此慈爱,杨雪依心中暖暖的,虽不知生身父亲是谁,可赵叔和谷主就如同爹爹和爷爷一样厚待自己。

“谷主,您,是不是早知道我昨天有出去?”杨雪依觉得,还是要诚实面对谷主,毕竟,他也只是一位关爱自己的和善老人,如此重担在身,一力经营雪谷,也是辛苦。

“昨日午后,你去过镜湖旁。”谷主虽是在问杨雪依,语气却很肯定。

“是,我救了人,他阵法好,我贪玩想出去看看,买点小玩意回来。他带我出谷,我也不知道如何走出的,出了林子就看到了镜湖。只是,我们没往湖边去。”杨雪依老老实实地交代了。

“昨日你若去了,怕是要重伤。”谷主缓缓道。

杨雪依心中好奇,按说从林子出去看不到镜湖,可谷主说去了湖畔便要重伤。

“昨日午后,您设了新阵法?”杨雪依突然意识到,为何昨日破阵后看到的是镜湖,心中更是一惊:“那少年叫阿杨,他许是看出了什么,没引着我往镜湖去。”

听完了赵叔的解释,杨雪依才明白。林庄主来时已发现有尾巴,担心对方抢雪玉牌,又相信雪谷入口难寻,不动声色。更是怀疑自己的两个随从走漏了消息,便以雪谷向来进来容易出去难为借口,把那二人留了下来。不想,林庄主刚走,赵叔便发现那随从中的瘦高个身上藏了极少的追魂香。只是,为时已晚,只好改了阵法。

镜湖旁的新阵法,极其惊险,是个死阵,也是个毒阵。若是雪谷中人不小心涉险,还能勉强报名,毕竟经常服用谷内秘药强身健体。可外人若是踏入那阵法,只会陷入阵中阵,毒发而亡。

“谷主听报,说你去了镜湖附近,马上就命人炼制了这新的养心丸,险些准备撤了阵法,将毒雾放进谷中来,大家且服药忍耐几日。当然了,谷外的人若吸了毒雾也得不了好。”赵叔看到杨雪依的表情愧疚,轻轻地抚着她的肩膀:“好在,你们没去,阵法也没撤。”

杨雪依顿时忍不住,扑进谷主的怀里,痛哭起来。

如此严重的后果,却得谷主的关切,自己还一心想着出谷去玩,杨雪依万分自责:“伯伯,你罚我吧,罚我什么我都认。我还想着,我给谷里赚了一个完全的阵法,虽然一时也取不到。可,我竟不知,差点儿因为我,因为我,大家每个人都要忍着中毒熬段时间。”

谷主只轻轻地拍着杨雪依的脑袋,任她在自己怀中哭着,目光中只有慈爱、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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