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很确定,你一定是雪谷中人。虽不明白为何你会愿意我出来,但你一定是雪谷的人。江湖传言,雪谷若是救了谁,必定不会主动送出谷,可你却要我给阵法图,还要我称你表姐带你出谷游玩,我便猜着,许是你也被困在雪谷,或者是雪谷培养的傀儡吧。”少年一边讲,一边观察杨雪依。
“我想,雪谷从不轻易救人。你既然救了我,又未按雪谷规矩行事,我便信你一定是好人。我来此,本是为了红狐狸,不想中了奸人诡计,身边人也被杀进,自己险些被烧死。我想到,来的路上截到信鸽,信上说“持雪玉牌者,已前往你处,密切查探”。我便猜,或许雪谷就在附近,又或许持雪玉牌的人在附近,虽不知道他是何身份,总归有护卫,若是遇上,我还可能被救活命。”
“所以呢?”杨雪依一边快速思考,这少年是京城王爷要的人,雪玉牌似乎也是那王爷想夺。这样看来,少年跟雪谷,最起码不是敌人。
“所以,我一路往信鸽飞的方向逃,因懂阵法,步数也怪,他们追我不上。”
“那你怎么到我的山谷了?”杨雪依心中暗暗惊叹,这少年危难中竟还能作出判断,冒险一试,倒也是心思缜密。
“我也不清楚。我一路逃去,身上的火虽灭了,却疼的紧。后来,从马背上摔下去。再醒来,就是你救了我。”
听到少年的话,杨雪依盘算着,若是杀了这少年,等到明年出谷历练,那王爷的势力势必扩张许多,难免不给雪谷带来风波。若是今日放着少年归去,总归有这救命之恩在,想来不至于太为难雪谷。
“无论阿雪姑娘如何决定,我都不会责怪姑娘,更不会因此怨责姑娘。”那少年倒是洒脱的很。
“你且告诉我,那王爷是何身份?”杨雪依想要打探一番,或许多知道些消息,谷主伯伯也好做些安排。
“他是当今圣上的……”那少年方才开始说,杨雪依打断了他。“还是莫要告诉我,我自会查明。”
这么大的事,赵叔肯定多少知道一些,若是这少年有意歪曲事实,自己也无从分辨,白白地影响以后的判断。
“你走罢,若是以后我听闻有任何消息是来自你,你就可以写遗书给家人了。”杨雪依威胁那少年,她知道,少年阿杨定会认真思量,他既知自己是雪谷中人,也必定知道雪谷若想取人性命,那人也难活过第二天。
“阿雪姑娘,你也看到了,恐怕未来风波不断,如若为了我想提醒雪谷戒备,可有传信之法?”少年看杨雪依如此慎重,恐真的波及雪谷,真心想要问问可有传信之法。
“已知我雪谷作风,又何必多问?”杨雪依冷冷道。既然有风波,想来赵叔他们也早有防备,这少年真的不必传信。只是,如此为雪谷考量,看似是为了雪谷安危,却也难说有别的企图。
“既如此,若想找我,带上凤钗即可。刀山火海,报你救命之恩。”少年本想问阿雪姑娘是否还要继续同行,却也知此时境地,怕是与自己同行更为危险。向杨雪依到了别,转身一瘸一拐地走远了。
杨雪依看着那少年走远,心里越来越沉重。把之前地上散落的箭支一一捡起,丢去那大汉和青衣男子挖的大坑,滴下消弭散,连同二人的尸体,一切都化为无痕。
杨雪依知道,自己没跟那少年出谷,绝对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如果一起出去,一路上难免遇到各式各样的埋伏,自己一旦出手必定会引人怀疑。可如今若回去,怕也瞒不住王婆和谷主伯伯了。
犯难许久,杨雪依想到,既然事情已经如此,自己挨骂又如何,今日之事若是不报给谷主伯伯知道,自己也心中难安。
这么一想,杨雪依细细地想了想来时走过的路,担心遇到其他的人,便施展轻功,从树冠上跃回了镜湖畔。又花了许久的功夫,才找到系着玉带的三棵树,抚摸着完好无损的玉带,杨雪依忽地明白,原来这移花接木之景象,只是阵法造成的幻境,那三棵树,从未移动过。
心中更是暗暗庆幸放了那少年,普天之下,恐怕还未有人想到如此破阵。若那少年阿杨身上无伤,怕自己也很难得了好去。
好在,如此少年,如今也算是欠着雪谷的人情,往后若是行走江湖,也是一个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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