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诀曦告辞走后,再也没有来过冥府,凉月的日子像之前那般平静地过去,只不过她觉得阳辰自那日诀曦来后,这几年里一点儿也不急着等他那位心上人,反而变得更加温文尔雅,着实十分沉得住气,而且再也没有露出刚开始来冥府时候的忧郁神色。

芷蔓虽然仍旧是和阳辰的话最多,甚至有时比她这个相处了这么久的姐姐还要多,但是阳辰明显地避着芷蔓,常常来凉月那儿躲清净。

不过有一次凉月差点动手打了阳辰的那一次还是在诀曦那日离开冥府不久的日子。

那日她正在藏书阁外的亭子里头小憩,因着那日天气实在不错,连带着冥府这样黯淡的地方都增了些许似有若无的柔和阳光,虽然没有流水潺潺,曲径通幽,但那样子的情形下,这地方是很适合睡个觉的。

于是凉月便伏在桌子上睡得沉了些。

她这一次睡得尤为香甜,正做了个好梦,却被阳辰撩开她手腕上的那层单衣的动作给惊醒了,她自是不知道阳辰为何要趁自己睡着时偷偷摸摸抚她的手腕,迷迷糊糊还以为是什么心怀不轨之人潜了进来,直接劈头盖脸就是一掌下去。

阳辰倒也没有多狼狈,只侧身徐徐闪过,仓促间手肘磕在了石桌上,紧紧蹙起了眉头,看着凉月眼中犹带着几分惊讶,站在那里好半天没有说话。凉月问他为何趁自己睡着偷偷摸摸的潜入小亭,他也一概不答,默默走开,背影看上去带着几分沧桑。

凉月本以为他的沧桑是源自于对心上人迟迟未来的失落,这失落还导致了阳辰行为的异常,本以为他会持续好几天闷闷不乐,却没想到第二日阳辰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嘴角总是挂着轻轻浅浅的笑。

凉月能感觉到阳辰总是会出神的看着自己,起初她以为是自己在自作多情,后来她渐渐证实自己并不是自作多情,因为阳辰的目光真的是直勾勾地盯着她,说是直勾勾又好像不太恰当,他这样习惯于以君子身份自居的文官,无论如何失礼地盯着一个人看都不会太浪荡。

自然这些事都是许久之前的事儿了,如今她早已不怎么将阳辰当作一个外人来看待,与之谈话也多了起来。她在他的身上总能找到许多亲切熟悉之处,也就习惯有什么事都与他说一说。

今日是蓬莱山的讲学会,凉月自觉最近有些闷得慌,也有意出冥府去瞧瞧这大千世界,正好本次讲学会因为冥府在郑崇南这件事上亦出了不少力,本次的讲学会早早地便有蓬莱山的仙君送了帖子来。

府君一向是不出席这样的场面,于是这事就又落到了凉月头上,她既有了外出的打算,亦没见过这仙界的讲学会到底是个什么场面,遂代府君阎裴接了帖子。

那来送帖子的仙君正是太瑶真君的弟子言辞,见了凉月,虽话少,却是客客气气的,道了一句:“蓬莱山讲学会,之前冥府都未曾有人来,希望这次阁主能赏脸来瞧瞧。”

说到底,冥府实在不值得他这位仙君亲自跑一趟来送帖子,况且“赏脸”二字实在太看得起冥府,倒像是冥府在他们眼中是个极尊贵的存在。

凉月亦和和气气地行了个礼,“届时一定去,一定去。”

言辞面上虽无笑容,却是不像以前那样冷冰冰的,柔声道:“天宫的小殿下和九曜神君也会来蓬莱听讲学会。”说完后,言辞便自行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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