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走着走着却并不是往主山的方向走去,而是来到了蓬莱山的枫树林。
碧绿的枫叶被山间的清风吹得簌簌作响,诀曦在林中随意走着。
他是来找之前埋在这里的几坛酒的。
诀曦酒量很浅,但是却又喜欢酒的滋味,所以喝的大半部分都是些清酒和果酒,这埋在枫林的几坛酒乃是长泽亲手酿的。长泽说这蓬莱乃是个有名的仙山,这酒埋在枫林之中又可沾染些许枫叶的清香,于是便取名叫枫林醉。
其实清香不清香的诀曦倒不是很在乎,他反正是闻不到什么枫叶的香味,只觉得这酒放在这地儿应该是安全的,就任长泽埋藏在这儿了。
步入枫林,诀曦他正在想那几坛子酒到底是埋在哪棵树下来着,忽然之间,眼睛被一条柔软的丝绸蒙住了。他以为只是风吹来了一条绸带,伸手轻轻拂开,却发现那并不是什么缎带,而是那名叫青衣的仙子外衫上覆着的一层轻纱。
淡淡薄雾,衣袖飘举,青衣正站在一棵枫树上翩翩起舞,眼波流转,似有似无地朝着他看过来。和着这风像是与这景物融在一起,倒也是安安静静,似是画中仙。
不过她本来便是仙,若是那些凡人见了可能会动心且夸奖一句:惊为天人。可诀曦是神,这种场面见得也是多了去了,实在是觉得有些老把戏。
诀曦淡淡看着,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是觉得她这么弱不禁风还站在树枝上跳舞,要是被风一刮,可能就直接从树干上摔下来了,一定会疼的她龇牙咧嘴。
于是存了这份看热闹的心思,诀曦没动,双手叉腰,给她使了个眼色:你继续跳,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跳多久。
可惜青衣没跳多久,真的就被风刮了下来,他还想着那下一刻自己还要不要像那些话本子里头演的那样,伸出手去接住她呢?
但是显然,青衣没有给他演戏的这个机会,虽然被风吹得有些狼狈,仍旧是从树干上稳稳地落了下来,那华美的衣袖轻轻地再次从诀曦眼前滑过。
她十分懂礼数地行了个礼,“青衣,见过小殿……祁棠仙君。”
青衣一早就得知了天宫里头的仙官传来的让她保守诀曦身份的命令。接到命令时,她满心满眼都是欢喜的,没有多问什么,很恭谨很开心地送走了那仙官。
其实她本没有那么恭谨送走那仙官的打算,左右她一个仙子和那仙官也差不了多少品阶,实在没有什么恭谨相送的道理,只不过因为那仙官还明着告诉了青衣一件事,这才让青衣相送了他。
这件事就是让青衣好好同诀曦相处,所谓好好相处,就是说:这一年就是天帝他老人家给你铺的路,这厢没人打扰,相处的好,说不定侧妃的位置一定能坐的稳稳当当。
她之前是绝对不想做侧妃的,但是诀曦的侧妃么?她还是很喜欢的,若是真的两情相悦,正妃侧妃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她不信,她觉得自己生得也还好,身份么?也是神籍,一年来好好相处,诀曦总有一日会喜欢上她的。
于是为了博得诀曦的好感,今日便有了在这枫树林起舞之事。
看着面前的青衣,诀曦便想起那时醉酒的事,努了努嘴,哼哼道:“我还以为你要从树上掉下来,然后与我上演一场书生接住摔倒小姐的戏码,原来不是,我还有些失望。”
青衣一愣,盈盈笑道:“仙君说笑了,仙君又不是书生,青衣亦不是小姐,上演这出戏码实在没什么意思。”
她本来是想上演一出这样的戏码,但想来诀曦说不定不会接住她,到时候反而乱了仪容,还不如落落大方地行了礼,反正跳舞才是她的目的。
俗话说一舞倾城,这曼妙的舞姿总是容易让人眼前一亮。为了这,她还特意练了好久的舞。
“仙君觉得,方才青衣的舞跳得可好?”青衣试探着问正东张西望似在寻找什么东西的诀曦。
他正在找那几坛埋酒的地方,心中敷衍,嘴上随口道:“还成,跳得挺好的,可还是没有清月跳得好。”
诀曦下意识便将清月的名字随口说了出来。
只因为在凡界的时候,清月曾在漫漫梨花下跳过这么一支舞。
那时梨树下,成婚之前在行宫,他耍着赖,诓她跳了一支舞。没有旁人,只有他和她以及纷纷扬扬洁白如霜雪的梨花。
原来隔了这许多年他仍旧会在某个相似的场景里头想起关于凉月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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