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理他了,叶风停愠色道,从他身边脱离开,正要起身时,突如其来,猝不及防被一双手给拉住,直直奔向他的怀里,他睁眼,气息逐渐均匀,似乎刚才真的还沉浸在梦乡,他开口道,吐露着气息,叶风停脸颊“唰”的一下微红,忍耐着。

他翕动薄唇,目光浅浅温柔,声音细如流水,“我喜欢你,我可以把你留下吗?”

叶风停疑惑、呆滞,甚至于木讷。

他的话语好像晴柔的目光照进她的心房,甜言似蜜,用他的双臂怀抱着她的身躯,格外的温柔涓涓流进她的身体,像一只梦幻的蝴蝶“噗通”一声窜入她的心脏。她明明知道他在欺骗她,还极有可能是报复,但理智还是战胜不了情感,经由她心的沦陷,浅浅依偎,任由他的怀抱禁锢着,理智已荡然无存,飘忽成风,只剩下没有丝毫戒备心与防备的天真无邪,青涩懵懂。他吻上了她的额头,那一刻,他怀着邪恶的报复与嫉恨,一步一步将他们送入深渊,可他……喜欢这种折磨人的滋味儿,痛快淋漓,肆意又暧昧的快感。他这样欺骗着自己,她只不过是他用来发泄的工具罢了……他还是记得以前那个叶风停,喜欢的是那时候的叶风停,只对他一人微微浅笑,一颦一蹙,吐露一情一意,而她只不过是虚伪美丽的一张面具与臭皮囊,任由男人蹂躏与霸占……可她还是叶风停不是吗?他心里纠结不堪,都因为如今的她已不再是当初那个纯洁无暇的叶风停,懂得如何运用手段去勾引男人,连乌无晴、墨颜都为她倾心。或许她,从始至终,就一直是……

只不过他被欺骗蒙蔽了双眼,他难得去思考那么多,幡然起身,英俊阳光微笑着的模样又转变为冷漠,冷峻如剑锋,屹立于孤冷巅峰,寒风扫荡,只剩萧条败落。

“……”叶风停爬起身来,吊着嗓子道“倾水然,你为什么撩完我就走”

倾水然转身,终于将心里的怨气发泄出来,他不禁脱口而出“只有你知道……你为什么要和乌无晴那个家伙行房帷之事,你想要……我也可以给你啊!而且只要你想要,我们随时随地都可以我尽量满足你……的需要。”

这番话说得叶风停难以自已,羞愧无比,激动、热泪盈眶、声线颤抖、珠链垂落迟迟不肯掉下来,似乎依恋着眼眶里的温度,不愿沾染这世俗的尘埃。明明是他先放手,打算抛弃她,如今却要义正言辞地罪怪她她有什么错……是他先……伤了她的心,她以为他们再也不可能有任何牵绊,所以她放手,踏出一步,去追寻属于自己真正的幸福。可结果,她发现她错了。她心里还是停留着他,而“他”终究成了泡影……他们美丽纯洁的外表被揭开,都是一张自私、充满色欲、被诱惑所吸引、被迷梦所禁锢的丑陋肮脏的面孔。她撕扯喉咙喊道,泪水一下子倾泻而出,再无流动,又一次被压抑回了沧桑疲惫的心底,埋藏在深厚的土壤里。

无声胜有声,倾水然的心里荡起一层涟漪,是的,他也反思到了自己的错误,在世俗面前,他们终究抵不过现实,面对他喜欢的人,他变得那么软弱懦弱、退缩畏难、没有勇气,他就是一个伪君子而已但并不是懦夫,他并不愿意承认……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过错,终有一天,他会扳回来这局,让上天为他所下的赌注感到自惭形秽。

而他选择放弃,只是不想在得到她的时候失去她,因为他爱上她的时机根本不恰当,或者说,他根本没有爱上别人的权利,而他天性放荡自由,肆无忌惮,天不怕,地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根本没想到有爱情这回事,“喜欢”只是他用来哄骗女孩子的惯用伎俩罢了,逢场作戏,自娱自乐,这就是他无聊的乐趣。他和公孙杨柳自小定亲,这是一门冠冕堂皇的夙城数一数二的举世修好的家族联姻,这样,只要他对叶风停放手了,他还能继续一点点前进……在追寻她的途中,不至于有人一开始就察觉,加以阻挡破坏,他仅仅是想和她安稳平静地生活在一起,在她没离开他之前,他以为只需要两三年就够了,他还是天性未改,只要他腻了,烦了,他就可以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将她甩掉,冷酷而绝情,就连回头望一眼都懒得转身,留恋,但是一当他亲手葬送了这一切之后,他才发现痛楚已经在慢慢深入他的五脏六腑,使他茶不思饭不想,他的骨髓已经折磨入疾,使他辗转难眠,在夜晚的冷风戚戚中,他双腿颤抖,紧闭着心门,不愿去想,不愿去揣摩,再领略这一番苦与酸涩的滋味儿。

他已经不知不觉的动了情,在某一时刻被她悄然无息、温柔而没有威胁胁迫地种了爱情甜蜜酸涩的蛊,可他不知道原来如此温婉可人的蛊虫也是拥有杀伤力的,一经牵动,发作起来就一发不可收拾,使他全身都不好,想痛发一泻。

他们默然无声,将此时的悲伤沉浸在静寂的空气中。那一刻,他竟然也落泪了,一滴,已经足够沁入心底,痛彻心扉。她望向他的泪滴,晶莹剔透,闪耀着,是此生镌刻不上碑石的最美的心碎与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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