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肖升起车窗,拍了拍前面副驾驶位上的助理肩膀:“去查查那个年轻的男孩,我总觉得我在哪里见过?”
没错,肯定见过。
“是的,安总,我这就吩咐人去查。另外南星拿到芬兰的单子了,虽然只是一个小批量的,但是一旦他们打开了欧洲市场,这势头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销售部那些废柴整天在干嘛,集团要钱给钱,要人给人,怎么到现在,连一个小小的南星也搞不定?”
提到这个事情,本来心里就不太痛快的安肖就更为光火。
助理跟随安肖多年,但对于老板这个人始终是无法理解。
作为一个商人,他花在狙击南星上的钱已经远远超出了他拿下那些单子之后有可能得到的收益。
他做的很多事,没有逻辑,毫无道理,只凭着自身的喜好,似乎更像是一个疯子,充满了偏执和妄想。
“还有,那个新闻爆料人找到了吗?”
安肖开始摸挂在胸口的十字架了,这个动作让助理很警觉。
熟悉安肖的人才知道,那枚十字架是他父亲安彬留给他的遗物。是安彬意外发生后从遗体身上取下来的,这么多年,安肖一直带在身上,从不离身。
每个人都以为他是为了怀念自己的父亲,只有他自己明白,那是为了铭记自己所遭受的苦难。
每次他烦躁到了极点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去摸胸前的十字架。
“很奇怪,这次的爆料人什么信息都没有留下,显然不是为了钱。警方那边也在找他,很有可能是知情人。”
“继续查,即使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人给我找出来。”
助理看着安肖的眼神不寒而栗,仿佛随时都能钻出一条吐着红杏子的毒蛇来。
安肖一刻也没有忘记过,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年幼时,父亲是个标准的花花公子,纨绔子弟,新欢旧爱不断,生生地把妻子逼得跳江自杀了。除了钱和所谓的地位,他什么也没有。
再后来父亲也死了,原本属于他那一房的产业尽数被安成和安阳瓜分殆尽,他连仅剩的那点儿东西也保不住了,在白眼和讥讽中,幼年的他活得卑微又小心翼翼。
直到老爷子作主把他过继给没有儿子的大伯安成,本以为可以过上一些平静点的日子。
可谁知,那才是苦难的开始。
安成喜欢喝酒,喝醉了对自己动辄拳打脚踢,十几岁的时候,自己几乎每天都是鼻青脸肿的,
每个人都觉得他喜怒无常,阴狠毒辣,谁又知道他曾经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后来,他强忍着内心的恶心,与安成一家结盟,处心积虑,步步为营,才逐步扭转了之前的局面。
多年来,他一直以来把自己所遭受的一切都归结到老天爷的不公平上,从没想过,这有可能是人为的。
谋杀?
如果是,那得有人为他这么多年承受的一切付出代价。
加倍的!
所以,这个爆料人必须要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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