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七点钟的汕州告别了太阳的最后一点余晖,大地一点一点被黑暗吞噬。不过热衷于光明的人们在这座城市机器里安装了一种叫电灯的物体,给整座城市换上了一个不一样的光彩。
在五颜六色的映射下,警车闪烁着耀眼的警灯在街道来回穿梭着,具有高强穿透力的蓝红光经过了一个又一个路口,警察们必须在市民们进入梦乡前彻底对城市进行检查,努力为城市清除着每一个具有危险的因素。
但即使如此,仍有许多光照射不到的地方,也许是某个胡同的死角,也许,是某个已经熄灯的房间窗帘的幕后。
蓝天广场是汕南最早建成的广场,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是汕州名副其实的人口聚集中心。每到傍晚晚饭后,广场舞、毽子队、民间乐团等各种组织便准时带到自己的位置,这里便开始了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
在人群当中,一个穿着灰色卫衣背着书包的男生坐在石椅上,默默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深灰色的帽子遮住了男生的额头,再低一寸也许男生的眼睛也要被遮住了。他之所以还留着者一寸,是因为他不舍得失去这一寸的光。
他叫孙程程,十六岁,汕州人,汕州第N高中高一学生,三天前的晚上放学后,他就再也没去过学校。
他的母亲叫孙芳,一年前和丈夫离了婚,从此精神上开始不太正常,时好时坏。
男生看着一个个穿着艳丽手里正拿着扇子伴随着凤凰传奇的《最炫民族风来回挥舞的大妈,想起了自己的奶奶。如果奶奶还活着,这里也会有奶奶的影子吧。
他又看见正在广场上来回奔跑打闹的儿童,他们看起来也就是五六岁大,正是人的一生中最天真无邪的时候。男生不知不觉笑了起来,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童年。
一个皮球滚到了男生的脚边,
“哥哥,我的!”
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儿朝男生摆了摆手,男生站了起来笑着做出踢球的动作。忽然,在他站起来的一瞬间,本是微笑的面庞一下沉了下来,在人群的对面,正站着一个身着N中校服的女生,女生背着淡蓝色的书包,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孙程程。
十公里外,高凡一屁股躺在了宾馆的床上,床下的弹簧被高凡这么一震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他今天简直累死了,早上七点半来到值班室,不到十分钟便被师父叫了出去,杨奋利给了他一部单位统一配发的电话,要他把这条街的车牌都录下来。足足一条街的车牌,高凡录了一天才终于全部录完。而李旭伟也好不到哪去,他今天个跟着师父在市地铁站站了一天的岗,和高凡一样,回到宾馆鞋都顾不上脱就直接倒在了床上。
“凡,你还行不?”
李旭伟趴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不太行了,感觉身子和灵魂都不在一块儿了。”
高凡同样没精打采的回答。
“你师父今天让你干啥了?”
“录车牌,你呢?”
“在地铁站站了一天岗。”
“彼此彼此吧。”
“没想到第一天上勤就这么累,这可比在龙埠累多了。”
李旭伟哼唧着。
“不然你以为所里食堂的酱牛肉白给你吃呢。”
高凡说道。
“不行,我得给昊子他俩打个电话,他俩今天值班,不知道出没出去。”
李旭伟说着,翻了个身掏出了手机。
和电话那边说了两句,李旭伟笑呵呵的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
“呵呵,这俩小子也好不到哪去,和你一样出去录了一天的车牌。”
高凡听完和李旭伟一样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由于太疲惫,高凡很快便睡着了,甚至都没有听见桌子上的电话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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