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之微笑:“真好。”

玉露看宛之自己一件一件把衣服穿好,自己洗了脸,坐在妆台前面才上前帮手给她把头发梳好。

“如今天气这么冷,姑娘很该叫我或玉珠在屋里值夜才是。”

玉珠手巧得很,三下两下就把双环梳好。

宛之侧头照照镜子,笑道:“这是你第几次提这事了?我呀真的不惯人家服侍,又不是没手没脚的。”

玉珠拿一支小小的珠花给她戴上,“到底服侍姑娘才是我们做丫头的本职。姑娘这样纵着我们,是姑娘大度,我们不晓得自己的本分也太糊涂了。”

宛之失笑,“其实我梦中好杀人,只怕误杀了你等另我良心不安罢了。”

玉露无奈,“姑娘又来。”

“真话假话你都不听,我有什么法子?只好说些浑话吧。”

玉露还待再劝,那厢玉珠已经摆好了早饭。

宛之笑问:“玉珠你瞧我今天的头发梳的好不好看?”

“好看的,只不过姑娘是在室女,这头发梳来梳去也不过这两个花样。将来等姑娘做了娘子,叫玉露拿出她拿手绝技,姑娘就是半年也梳不了重样的头发样子。”

宛之听了哈哈笑,玉露却跑过去捂她嘴,气道:“一大早上就混说胡话。这话是能在姑娘跟前说的?!”

宛之赶忙打圆场,“哎呀,这有什么,玉珠说的也都是实话嘛。再说我听过的粗鄙之语多着呢,这才哪到哪。”

这可是真话。

不过穿越前的冲浪生涯,单是来此地求生两年已经算是见多识广了。

又不是真的生在深闺的大小姐,什么话听不得?

宛之坐下吃饭,有一搭没一搭和她俩聊天。

“今天下大雪,一会儿咱们堆雪人去吧。”

玉珠道:“这样冷天,出去玩雪可别冻着了吧。”

宛之没想到竟然是玉珠出头反对。

玉露一秒读出宛之的诧异,连忙说道:“姑娘若想玩儿就玩儿一会罢。”

玉珠却仍道:“这天多冷啊,姑娘还是别去罢。”

宛之问:“玉珠你不喜欢下雪天啊?”

“嗯。我从前常在雪里做活,若做的又快又好还好,要是做坏了或做错了,总是要罚跪的。我这人笨得很,常常要罚跪,因此我不大喜欢雪天。”说道后面,她声音忽然低下去,似乎又意识到什么,又赶忙说道:“我知道姑娘们都爱雪天赏雪赋诗的,下雪也是好风雅的事情……”

宛之见她努力描补的样子心中惨然。

“玉珠,对不住,我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

玉珠睁大眼睛,她急忙说:“姑娘你可别伤心。我现在跟着姑娘过得好似神仙一样的日子,过去吃点苦头也是应当的啊。”

玉露也说:“我们做人丫头的,生死荣辱都在主家,挨打挨罚更是家常便饭,不然如何学到规矩体统?如今我俩能服侍姑娘,已经是极有造化的了。”

宛之不语。

是啊,人生真的很苦,而且总是有人比你更凄惶,更悲惨。

从前宛之不问玉珠与玉露的来历,是怕触动别人的伤心事。

现在看来其实是她自己回避面对这样真实的惨事。

真是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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