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秀颔首,“要是人人都和姑娘一般懂礼,也就没这许多麻烦事了。”
“一家女有百家求,何况二小姐倾城之貌,纵然表姑太太带来的青年才俊不入举人娘子的眼,拒绝就是,也没什么麻烦。”
春秀嗤笑,“陈姑娘误会了。表姑太太并非给我家小姐做媒,她是带她家一个表姑娘给我家娘子相看,想做我们家的姨奶奶呢。”
她看宛之圆睁双眼,一脸懵逼的样子更忍不住笑,“自从我家老爷中举,这种事竟没断过。我家娘子心中有数,且已经选中几位,说不得到时候还得请姑娘来给新姨娘裁些衣裳呢。”
宛之知道吴娘子与夫家人十分不睦,这位三表姐竟然公然送自家表姑娘来给吴举人做妾,难道她觉得吴娘子是傻子不成?
吴娘子事先已经为夫君择好小星,可谓先发制人,料得吴举人也没甚不满,夫君的喜好还有人比自家娘子更了解的么?那什么表姑娘自然也就不足为虑,纳与不纳也都无伤大雅。这一手攘外必先安内,真叫人叹服!
真真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宛之暗叫一声惭愧,到底不是土著,还要想一想才能明白里面的含义。
她点头答应:“我随时听候差遣。”
区区一个举人,家里就要凑一桌麻将,老谢已经是从三品,若是愿意,岂不是都能集齐七仙女召唤神龙?
当然他说有门规,什么四十无子才许纳妾,但规定只是规定,他就是真在家凑齐七仙女,师门还能把他抓回去阉了不成?
远在宁洲正和胡总兵开会的谢中行忽然打个寒颤,自觉一阵发冷。
胡总兵看见,关切问:“是不是最近累着了?”
谢中行连忙打个哈哈,笑道:“今天为了和杨大人练枪穿得有些少,刚才又恰好有阵冷风,劳烦大人关心了。”
胡总兵点头,嘱咐他回去多添件衣服,才又重新说起正事。
这边宛之一路心事重重回家,李明见她气鼓鼓好似一只青蛙,当然不去触这个霉头,问声好连忙躲去一边。
宛之进门简直看什么都顺眼,喝茶嫌烫,喝水嫌凉,一转身看见给老谢织了一半的毛衣,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把抓起就拆了两道,又抽出毛衣针到处乱戳,戳了一会儿,又发愣,如此折腾半天,自己也啼笑皆非起来。
真是好端端的发起疯来,还好没人看见。
这时代就是这样,再不满也只能憋着,谁叫她手无缚鸡之力,没本事做不出敢教日月换新天的事情来呢。
毛衣是没心情织了,干坐着也就是胡思乱想,把不知道躲到哪里去的李明喊出来,打算把之前酿的两坛葡萄酒筛出来。
李明问:“姑娘现在就筛出来是不是太急了些?不再多放放啦?”
放什么放?现如今密封水平这么一般,她又没有橡胶圈玻璃瓶也没有橡木桶恒温地库,怎么长期保存?再放些日子葡萄酒就成水果醋了,宛之现在只有名义上的男朋友谢中行一个,倒也吃不了这么多醋。
李明察言观色知道宛之还是气不顺,也不敢多说什么,等她找出一块素娟,拿来当做筛子过滤酒水,两坛折成一坛,算来也就十几二十斤左右的样子。
宛之拿两个杯子先给自己倒一杯,随后又给李明一杯,酒到杯干,喝着和过去超市买的红酒也没什么大区别,料想是毒不死人,重新包好封好,叫李明给老谢送去。
“这些日子不止麻烦你,还累你跑来跑去的,今天把酒送去也别急着回来,我这里刚接了许多活计,想来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就算休几天假吧。我知道叫你不要来是不可能,放你几天假我还是说了算的。”
倒不是宛之看见和谢中行有关的人心烦,而且李明这个人很能摆正自己的位置,不止不多话,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隐形,堪称听差界的人才了。只是宛之看他跑来跑去确实很累,推己及人,让人家休假也是份属应当,再说她一个人确实习惯了。
李明先谢过宛之好意,才说:“我知道姑娘爱静。本来我们将军是想送一两个丫鬟给姑娘使唤,只是一来匆促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二来也怕姑娘嫌烦不收,所以才差小的过来给姑娘跑跑腿。姑娘有什么事都可吩咐小的,只别嫌我太烦就好。”
宛之点点头,也不再多说,找出纸笔写了个条子,随手折个纸飞机扔给李明,让他带给老谢。
晚上谢中行收到纸飞机的时候真是一怔,“这是什么?”
李明重新接过去,倒退几步,学着宛之的样子把飞机朝谢将军一扔,那纸飞机晃晃悠悠滑行一阵,正巧掉在谢中行手上。
老谢看看一脸淡定的李明,又看看手里的纸飞机,忍不住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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