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芷惜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扶起跌坐在地的妇人,为她拍去身上的尘土,反驳钱静姝道:“明明是你的马儿惊吓了旁人,怎地还怨起他人来了?”

钱静姝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凑到凌芷惜身前,怒气冲冲地说道:“凌芷惜,你为何要处处针对我?我已经原谅你了,看在表哥的面子上,想与你好好相处,毕竟日后我们要做一家人的……”

“静姝,莫要乱说!”钱静姝还未说完,便被赵玉卿制止。她不情不愿地瞥了赵玉卿一眼,“哼”了一声。

凌芷惜疑惑地看了赵玉卿一眼,赵玉卿低声说道:“别问,之后我再同你解释。”

凌芷惜将心中的困惑与不舒适强压下去,转而说到惊马一事:“钱大小姐,你吓得这位大娘摔了一跤,理应向人家道歉才是。”

“我才不呢!”钱静姝撒娇地摇晃着赵玉卿的手臂,“表哥,你要为我做主,我不要向她道歉,该是她向我道歉才对,我差点儿从马上摔下来呢!”

“静姝,确是你不对……”

赵玉卿的话音未落,那妇人便和颜悦色地走了过来,盯着赵玉卿和钱静姝打量了片刻,笑着说道:“不是钱小姐的错,是老妇挡着钱小姐的去路了。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还能再见到钱小姐和三……三公子,老妇心中欢喜啊。”

赵玉卿和钱静姝闻言,震惊地看向那妇人,钱静姝忍不住发问:“你到底是谁?和我们又有何干系?”

“街边说话不方便,不如去一个能说话的地方吧。”妇人将凌芷惜、赵玉卿和钱静姝带去了她的居所,京城西边一条深巷里还算窗明几净的宅子。

妇人笑起来,脸上起了褶子,岁月的痕迹仿佛将众人带回了许多年前:“二十多年前,我是先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春鸽。那时,三殿下尚且年幼,钱小姐常常入宫陪伴娘娘和殿下,岁月静好,一切都像是美好的画卷。娘娘脸上洋溢着甜美恣意的笑容,到了如今,我仍是历历在目。……”

妇人提及了许多关于赵玉卿、钱静姝幼时的事情。令人深感诧异的是,在妇人的印象中,钱皇后似乎一直是个乐观开朗的人,尽管身处悲寂寥的深宫,她却依旧会因为一丝一毫的小事而快乐,而这种快乐也渐渐感染着身边所有的人。如果是这样,那为何钱皇后会选择自戕呢?

赵玉卿沉默了许久,开口问道:“春鸽姑姑,依你之见,我母后的死大有蹊跷,是么?”

妇人点了点头,答道:“那时,殿下和钱小姐皆年幼,很多事情也许不清楚。但老奴对钱皇后的事情却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钱皇后虽然偶尔怨官家用情不专,但官家并非全然对钱皇后不理不睬。

没错,官家在迎娶钱皇后之前,与佟贵妃一见倾心,有过很深的一段情。后来,太后让官家立钱家小姐为皇后,官家自是千百个不愿,但木已成舟,官家还是将钱家小姐立了正宫的位置。

其实,与佟贵妃相比,无论是相貌还是才华,钱皇后分毫不差。久而久之,官家对钱皇后的感情就变了,从最初的冷漠到后来的相敬如宾,慢慢有了恩爱夫妻的样子。只不过,这后宫就像一个牢笼,女子好比金丝雀,关的久了,心性也会发生变化。钱皇后也罢,佟贵妃也罢,或许都淡忘了进宫时的初心,变成了自己曾经害怕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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