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紧紧的握着那帕子,不知怎的,眼眶却微微有些湿润,今夜她已做好了孤注一掷的准备,明明自己心里对他的全是怨恨,可不止为何,这心里……揪的生疼。

她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将帕子轻轻叠好,压在了枕头下。放入如若自己真的如那信中所说,乃是赤云国公主,他作为锦国的太子,日后的帝王,怎能容的下自己?

待一切都准备好后,清欢从床榻下的暗阁中取出一把匕首,这是上好的匕首,通体用白玉覆盖,刀剑锋利无比,是夜漓云送给她防身用的,当时自己还笑着撇嘴嫌弃他不相信自己的身法,没想到今日竟还用上了。

月色朦胧,一时间她竟思绪万千。

“天色已黑,我曾听小六讲的话本子里说……宫里有的贵人夜里被推入池中,我见你这东宫的池子也不少,可不可以派一个侍卫送我回去?”

“你听得那些话本子讲的是后宫争宠,且不说本宫这东宫各方都有暗卫,若真有人会害你也不会用这种低劣的手法……”

“太子殿下也不差这点酒钱吧?”

“除了欢儿,没人能入本宫的眼。”

……

不知怎的有东西送脸上滑过,清欢眸光闪了闪,用袖子轻轻试了试脸颊的泪痕,随后闭了闭眼,再正开始眸中一片沉静。

夜漓云,对不起。

这次我要站在你和锦国的对立面了,无论如何,我都要将师父从地牢救出来。如若幸运,便可带师父一起离开这里,如果不幸……

她将匕首塞进袖中,眸中毫无波澜,笑了笑,这婚房便是自己的葬身之地。

悠悠的钟声响起,清欢知道她的时间不多了,再过一会夜漓云怕是要来了。她迅速摘下头上的所有首饰,简单绾了个宫女的头饰,将繁琐的宫装换掉,取而代之的是她从弥罗山带来的白衫,如此行动起来也比较方便。

她轻轻推开门,足见轻轻点地,下一秒却不见了踪影。

东宫地牢外,一个提着食盒的宫女从林间小道缓步的走着,忽然被身后之人打了一记手刀,缓缓的向一旁倒去。

见她晕倒,清欢迅速将她的外衫脱下,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又将早已准备好的一件衣袍轻轻的罩在了她的身上。

她从地上捡起那食盒,从容不迫的朝东宫地牢走去。

“站住!”牢门外一个侍卫打量了一眼清欢,问道:“怎么和之前那个不一样?”

清欢屏气沉了沉嗓音,地声道:“她今日病了,由我来送饭。”

那侍卫不疑有他,摆了摆手放她进去。

清欢虽面色平稳,实则内心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待她进入牢房后,心里才微微松了口气,却在下一秒听到里面有鞭声响起。她顿时僵在了原地。

大老远便可以看到慧崇浑身是血,面色苍白,而那个狱卒却不停的朝他身上挥着鞭子。她端着食盒的手微微有些发抖,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泪水跌落下来。

她吸了吸有些发酸的鼻尖,超前走去,待走到慧崇身前时,将那食盒放在了他的脚边,垂眸轻声说道:“大师该用餐了。”

闻言,慧崇一双无神的双目渐渐睁开,将视线落在她身上,眉头确实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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