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方传来一阵轻微的叹息，如果不是她听力好，只怕也是听不见。
语夕吓了一跳抬起沾满泪水的眼眸，盯着站在自己跟前的男人。
这次，她伸手抱住他，死死抱住，一点都不愿意放开。
“我不要选择，我不需要，慕辰大叔，我们回家，我们回去吧，我不要跟你离婚，我不要接任务，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呜呜呜……只要你，好不好？呜呜……”
展慕辰蹲了下去，在她身旁坐下，把她拉入自己怀中。
低头看着她泪湿的脸，他抿了抿薄唇，才无奈道：“我怎么可能放你离开，丫头，我也是……做不到。”
她眨了眨眼，又眨出无数晶莹的泪珠。
既然舍不得，既然做不到，为什么还要这样折腾她？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从头到尾她都看不清他，每次他有任何想要做的事，或是任何念头，她都捉摸不够。
“呜……”她是真的觉得委屈，好委屈好委屈。
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四年多了，他把她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她想要做什么，脑袋瓜里有什么想法，他比谁都清楚。
就算她离家出走逃出去，他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她，把她带回去。
他对她的一切了若指掌，唯独她根本看不清他。
两个人这辈子注定了不能有平等的地位，慕辰大叔，根本就是把她吃得死死的！
“坏蛋！你个坏蛋！”
她的手论起来，不断敲打在他胸膛上，为了这几日以来自己所受的苦，所有的委屈，想要借着这一双手，全都发泄在他的身上。
既然不是真的要想和她分开，为什么还要让她吃那么多苦头？
这个男人，简直太可恶！
“那么，现在再给你选择，你要选择什么？”
无视那双在自己胸膛上肆虐的小手，他垂眼看着她，眼底都是浓烈的宠溺，还有一丝旁人无法窥探到的不安。
“什……么？”她小手一顿，抬眼看着他，不明所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还想把我扔掉么？”
他不想，怎么可能想？
一双大掌把她的手握在掌中，他看着她，用力而认真。
“你喜欢刺激的生活，一颗心不愿意安定下来，你常常想要出门寻找乐趣，喜欢冒险，但我不行。”
他的声音低沉而悦耳，却有几分难以察觉的痛楚：“我不行，丫头，你该很清楚。”
语夕目光闪烁，盯着他。
她知道他不行，他有太多永远忙不完的工作，平时一个月也难得抽出几天来陪她。
她很清楚他的生活，在她还未嫁给他的时候，她就已经清楚得很。
可是，她不是也已经嫁给他了吗？虽然不管是结婚，还是生宝宝，基本上都是他在主控，但，她心甘情愿，她愿意一直守着他。
她什么时候反悔过？
“现在，是真的给我机会去选择了么？”
她动了动唇，声音很轻很柔：“如果我选择过我自己喜欢的生活，选择还像从前那样，你就会放开我，不要我？”
是不是这样？
展慕辰用力盯着她一张一合的两片薄唇，明明之前已经答应过莫名，不要再强迫她。
可现在，他居然没有勇气对她点一下头，跟她说一个“是”字。
只要她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他就能放开她么？他能放开吗？
如果真能放开，在她和冉译走在一起的时候，他就该远远躲了去。
如果真的可以，他来这里的头一个晚上就不会偷偷潜入她的房间，把她吃干抹净。
表面上，他似乎真的听了莫名的劝说，给她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可事实上，他给了她什么机会？
不断的纠缠，不断强迫她与他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不断在欺负她，他根本从来没有给过她选择的权力。
他有点糊涂了，连自己有意识到，他太糊涂。
但，让他放开，放她高飞，他真的做不到。
“丫头……”
“是不是？”语夕用力揪紧他的衣襟，抬眼看着她闪烁的星眸，一脸认真地问道。
“是不是只要我想，哪怕我想离开，想回雨筑，你也会答应，也会放手？”
“我不会放手！”佯装淡漠好几天，什么疏远离开的滋味他已经尝了个遍。
放手了，就意味着得要忍受她被别的男人所追求，还要忍受别的男人吃她的豆腐占她的便宜。
他如何放手？他根本受不了！
哪能看不出冉译对她那份心思？
如果不是看得出冉译对她并没有真正不轨的行为，他早就像对东方宇那样，一手把他扔出去，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他做不到完全不在意，根本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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