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头看她,她却一点不畏惧我,直直的和我对视。

半晌,她开口:“臣妾入庙修行。”然后于我三拜,伏在地上抖动着肩膀,似乎在压抑着情绪。

我捏了捏眉心,烦躁的去看了看她。

屋中燃着安神香,她睡的很沉,微微剥开衣领,能看到她身上都是我做的孽。

我要怎么向姬恒交代?

喜欢她?

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

我拖着给姬恒的回信,一直拖到她怀有身孕的消息。

我更没有办法给姬恒交代了,只能给姬恒去一封信,告诉姬恒等她生完孩子,再送回去。

我能想象到,她怀孕的消息,到大周会像是冷水下油锅,沸腾起来。

我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因为我发现她恨我,满目的憎恨,而且,她不想生肚子里的孩子。

我逼迫她生,而且为了不影响她养胎,我从来不出现在她面前,我就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她,看了十个月。

女儿生下的那一刻,我心中憋了许久的烦躁忽然就不见了。

我平静的将她送到了边境,将她送到了文大将军的手中,她却说舍不得孩子,哭着跟我回来了。

她会舍不得孩子?

她眼中都是恨不得弄死孩子的神色。

瞧着她满脸的泪,我抬手捏了捏眉心。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她以为我碰她是为了南越,是为了小姐,她骂我和小姐是狗男女,我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小姐与我而言,是师父的托付,是一个值得信赖和可敬的人。

师父的一切,都是我的底线。

我们开始了长达近十年的冷战,我将我能给的一切都给了她,她却再未笑过。

仿佛果子摊前那个干净的女子,只是海市蜃楼。

直至她面朝北方,自缢而亡,看到她冰凉的尸体,我才觉得心酸难忍,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身体中流走了。

这一刻,我才知道,那天雨夜,她似惊弓之鸟入我眼的时候,就生了执拗的心思,我想要她不要那么怕我,所以我去靠近她。

我知她的心,从来没有留在南越。

大周五十万铁骑压境,满朝文武要拿明玉作人质,我忍着舔血的冲动,将她追封为后,立了衣冠冢,然后将她尸身送到了边境。

未带一兵一卒,只我和明玉两人,还有阿松。

边境线上,头发花白的文大将军,当着五十万军士的面,狠狠的扇了我一巴掌。

“是我的错。”我承认。

若非有了那么一点执拗的心思,我便不会关注她,不关注便不会女色冲昏了头脑碰她。也怪我习惯了冷淡被动,习惯了少言寡语,未曾在她难过的时候,给她温暖。

明玉上前撕扯文大将军:“你为什么打我阿爹,你为什么要打我阿爹。”

我揉了揉明玉的脑袋,告诉明玉:“这是外公。”

文大将军看着明玉,老泪纵横。

南越国土,不过是大周的一只小脚,我对于南越这个葬送了母族和童年的地方并不留恋,我只一女,日后南越可兵不血刃,就归大周。

大周兵退,我看着她被接走。

明玉押棺去了文家,一晃两年方回。

我问明玉:“大周有七个皇子,你喜欢哪个?”

明玉回:“太子叔叔说,女孩子挑男人,不仅要看皮相,还要看他是不是真的对女孩子好,帮助女孩子成长。”

提到成长二字,我心头一酸。

但凡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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