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不等灏宇开口,先一步说道:“福祈,你说你在香雅王宫这么多年,那你快说说你们香雅公主也就是我们的王后,病情究竟是怎样的?”

那人听了之后一脸茫然地说:“公主的病情?公主一直活泼健康哪来的病?”

“哦?你怎么可以当着你们公主的面说出这样的话?你可知欺君是重罪!”凌云微一瞪目,严肃地说。

那人看了看周围的人,更加疑惑:“我们公主不在啊?而且我所说的句句属实,绝无欺瞒。”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媚儿的身上,媚儿强作镇定,死死的盯着那个人。

“大胆!你看清楚了!这便是我们苍国的王后、你们香雅国送来联姻的公主!”凌云适时地大喝一声。

那人吓了一跳,又仔细看了看媚儿,紧张地说:“没错,小的没有看错,她的确不是我们公主。”

“恩?这是怎么回事?凌云,你可把我们弄糊涂了。”俪妃手执丝帕指着那人,疑惑地问。

凌云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走到中间,面向灏宇说道:“王兄,此人的确曾是香雅王宫的侍从,只是年纪大了腿脚不便所以已经告老还乡,日前被我寻了来。正如他刚才所说,他曾在香雅王宫服侍四十多年,对宫中的一切都十分熟悉,更别说公主的样貌体态了。如今他却敢冒死罪坚持否认王后就是公主,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我们眼前的王后根本就不是香雅的公主!”

凌云手指媚儿,言之凿凿,那目光狠不能将她钉死在座位上。

在凌云严正的指控下,媚儿面无表情,垂目看着地面,大家都看着她,等着她的解释。

良久,灏宇终于压着声音道:“王后,你怎么说?”

媚儿收回目光抬眼看了看他,默默调整了一下气息,说:“我不认识这个人,也从未在宫中见过他!”

“哼,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他撒谎了?”凌云冷哼一声道。

“我只说我自己知道的,至于他为何会说出刚才的言论,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是我想说的是,王宫这么大,很多人即使在宫里呆了几十年也互不相识,也没见过君主。何况男女有别,宫中女眷尚且都由侍女服侍,何况是待嫁公主,又岂是随便让男子见得的!”媚儿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

“好,就算如你所说,在王宫之中之么多年,你虽没见过他,但也不敢保他未见过你吧?游园也好、宴会也罢,你总不会一直呆在屋里不出来吧?”

“我自幼便得母后谆谆教导,规行举步、谨言堪行,平时的确不太四处走动,参加宴会更是少之又少,到真不如公主你这般自在。”媚儿言语间暗藏讽刺之意,瞥了一眼凌云不屑说:“我想即使他见过,多半也是远远的见过一两面罢了。”

“哼!”凌云的质问被媚儿一一驳回,气得转向那个人喝道:“你说,你们公主究竟什么样子!你对她究竟有多熟悉!”

那人战战兢兢地解释道:“我二十年前便被调往大殿侍奉,后因为我办事小心得体,又有幸随王伴驾,这期间经常会随王前往宫中各处,自然也包括王后和公主的住处,而且公主也时常会同王后一起来探望王,所以我与公主之间绝非一两面之缘。相反,公主天性纯良,不仅不嫌小的身份低微,还与小的做了朋友,看我年纪大了平日里对我多有照顾,我临出宫时还特意送了我一幅画做念想!哦,对!这副画上画得正是公主少年时戏蝶的场景,上边公主的样貌与现在并无太多出入。”

“真的吗?你可把画带在身边?”俪妃双眼发亮,急忙追问。

“是的,小的觉得这画太贵重,以为想今日若能得见公主正好可以归还于她,所以就带着了。”他说着就从胸前掏出一个信封来,凌云见了一把接了过去。

“既是一副公主的画像,为何不装裱,还说觉得珍贵?”媚儿质疑道。

“这的确是公主的画像,而它珍贵的地方在于此画为我们王亲笔所画,上边还有他的提字。只不过当时作画是为了哄公主玩的,所以只是草草画之。后来王又重新画了一副送给公主,而这一幅便被放在了一边,直到后来公主又转送给我。”

媚儿一时无言以对,没想到这上边竟然有香雅王的字,香雅与苍国之间常有书信往来,灏宇一定见过他的字。而这副画就是铁一般的证明,只要他看了画,那她就再无能为力了!

凌云此时脸上已露出得意的微笑,她将信呈到灏宇面前,等着看他如何发落她。

“王兄,究竟谁真谁假,只要看了这幅画一切都明了了!”

灏宇看着凌云手中的信封,缓缓的伸出手接了过来,拿在手里拍了两下,却没有打开,只是一直盯着媚儿。

这一刻鸦雀无声,此时沉默正是最大的压力。

宽大的衣袖下,媚儿的手已经紧紧握成拳,她甚至已经在想一会儿是不是要把所有的事都说出来,他们会相信她吗?

良久,灏宇终于开口道:“你还有什么要说吗?”

大家把目光又聚焦在媚儿身上,媚儿咬了咬牙,决定死撑下去,抬头看向他,目光中带着几分哀怨:“该说的我已经说过了,信不信由你。”

灏宇听罢道了一句“好!”将信往桌子上一拍,大声命令道:“来人,把这个招摇撞骗,不知死活的家伙拖下去!给我重重的打!”

众人一听目瞪口呆,那人吓的连声高呼:“饶命啊!饶命啊!小的句句属实,绝无期瞒啊!”

此时门外的侍卫已进来架起了他,那人一边挣扎一边冲着凌云和俪妃大喊:“公主、王妃你们救救我啊,救救我啊!我说的都是实话啊!你们为我做证啊!救救我啊!”

“王兄!”凌云不可置信地看着灏宇,“王兄,不要再被这个女人蒙骗了!那幅画就是证据!”

“住口!念你年少无知,被他人所骗,我便不追究你,还不退到一边!”灏宇斥责道,对侍卫大喊:“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拖下去!”

“是!”侍卫架起那人,便拖了出去,任他怎么哭喊都没有用。

接着就见灏宇将那个信封用桌上的烛火点燃,火苗顷刻间就将信烧掉了大半。

“不要啊!”凌云大叫一声,却为时已晚。

她看着被烧毁的信不可置信地大喊道:“王兄!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要相信她的话!她冒充香雅公主一定有所图谋,说不定就是敌国派来的刺客!”

“对啊!王,我觉得此事绝不能就此了事,一定要查个清楚才……”

俪妃话没说完,就被灏宇打断:“够了!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无需再查!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我不想到听任何人再提起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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