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会成长的,他们起初的时候能够用蛊虫控制李慕歌,到后来蛊虫解了,这人就更难对付了。

尤澜苦笑道:“我可真后悔。”

李慕歌平静的望着他,“晚了。”

“是啊,晚了。”尤澜叹息,恍然道,“如果当初的时候,我不惜才,不想去控制你,而是直接杀了你,会不会,如今就是我赢了?”

他不知道。

毕竟世上并没有如果这件事情。

输了就是输了,魏临渊吩咐副将将人抓起了,错过了尤澜眼中一闪而逝的不甘心,这位本来已经平静下来的质子殿下,忽然抽出身边人佩戴的刀,拼了命的冲魏临渊砍去。

魏临渊反应速度极快,长剑挑开对方,谁料尤澜不仅不躲闪,反而直接撞上了他的剑。

鲜血溅了满地。

“啊”汝阳公主第一次看见这种血腥的场景,恐惧的高声尖叫,拉着慕容羽话都说不清楚,“哥哥,哥哥,人,质子,死了,死了,临渊哥哥,杀了他……”

慕容羽低声呵斥:“不是临王杀的。”

汝阳公主茫然的抬头看他。

慕容羽一字一句的道:“是尤澜自己撞上来的。”

他们亲眼所见。

可所有人都想不明白,包括魏临渊,直到尤澜笑得癫狂:“我已经将边防图传了回去,就算你……快马加鞭,也要小半个月的时间,到时候,已经,晚……晚了!”

尤澜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角浸没出一行泪水。

他,总算是完成了他的使命。

可魏临渊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瞪大了眼睛。

“质子殿下,您可能不知道。”魏临渊想着要不要对这个将死之人仁慈一点,可李慕歌受的伤害,让他恨不得把眼前人扒皮抽筋,“边防图,是假的。”

魏临渊一字一句的道:“阿慕先画给你的四分之一,的确是真的,可那不过是为了取得你的信任。”

尤澜瞳孔紧缩:“不,不可能……摄魂术下,不可能说谎。”

李慕歌按着手上的伤口,闻言,对他说:“你说催眠啊?因为我知道的边防图也是假的,从头到尾,我都不知道真的边防图,为的,就是防着你这一手。”

尤澜嗬嗬的喘着粗气,长剑刺穿了他的肺腑,他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他不甘心的抓住了长剑,低声嘶吼道:“北岳,必胜!”

话落,他整个人都朝着后倒下,咚的一声砸在地上,鲜血浸染了石板沟壑,他的身体抽搐了两下,双眼大睁望着天空。

终是,死不瞑目

主子身死,这些死士也紧跟着暴毙而亡,零散的倒在院子里。

剩下的北岳使者全都被扣押了起来,魏临渊这才安心的打量李慕歌:“哪儿受伤了?”

李慕歌心虚的伸出手,她的左手上面,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划痕,本来用来压迫止血的白帕子都成了红帕子。

她清了清嗓子,小声道:“其实,也不是什么重伤。”这话并不怎么可信,她又想到自己身上的内伤,底气不足,说着说着就没声儿了。

尤澜的那一刀够快,若是不她及时捏着刀人躲开,现在被割断的就不是手上的血管,而是脖子上的大动脉了,到时候才是真的要完蛋。

这样对比起来,看起来也就好了很多了。

魏临渊一边扯着衣袖勉强替她压着止血,一边冷声道:“回去再说。”

几个字都带着凉凉的寒意,李慕歌缩了缩脖子。

尤澜死了,可那个鬼面人呢?

那个鬼面人,不太像是尤澜的属下。

可这满院子的尸体需要处理,李慕歌终究没有再深思,同魏临渊一起去复命,汝阳公主望着魏临渊远去的背影,几番想要追上去,被慕容羽拉住。

“哥,你拦着我做什么?”她望着那越走越远的背影,不甘心极了。

慕容羽打小和这个同父同母的妹妹并不亲近,只是母亲从小便教育他,作为哥哥要好好照顾妹妹,可自汝阳回宫以来,小毛病不断,几次都差点儿闯下大祸,他就更亲近不起来了。

慕容羽皱眉道:“临王爷早已有了心仪之人,你几次三番去纠缠他,朝堂都传遍了,我就问你,你这名节还要不要了?”

“心仪之人?”汝阳公主指甲掐着肉,眼底全是嫉妒,她讨好的说,“哥哥,我,我缠着他,也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啊,你不是对那个李慕歌有意思吗,要不然,我替你缠着临,临王爷,你把李慕歌娶回去就行了啊。”

“你这什么和什么……”慕容羽气得头痛,他忍不住怒斥,“你这简直是胡闹,你以为谁都和你……算了,我告诉你,你少同临王接触,若是被父皇知道了,少不得责罚你。”

汝阳公主嘟着嘴,还想反驳,不过看他脸色难看,识趣儿的没有再说,不过她又忽然想起个事来,“哥哥,你说,这尤澜都死了,父皇,父皇总不能还让我嫁过去吧?”

慕容羽叹气道:“应当是不会了。”

北岳的质子都死了,这还能让公主去和亲,父皇就算是昏庸,也不会到这种地步。

不过他还是稍有不放心,警告道:“你离临王远点儿。”

汝阳公主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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