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魏如意的离开,以及右相被下狱,德宗帝渐渐开始强势起来,一般的政见上还顺由着景承煜决断处理,但若是碰到群臣反对的,他便也不去细琢磨哪方对,而哪方更有利,一味的支持反对的臣子,与景承煜公然对峙。
他抱着什么心思,景承煜心知肚明。若后果不严重的便也顺着他了,只是到了真正关乎大饶的问题上,景承煜便不会任由他胡闹,哪怕在朝堂上与他吵翻,也绝不肯妥协他。
这样一来,使得李云安更加恨他,也使得楚平郡王那些个小人得了空子,没时没晌的往宫里面跑,筹划着怎么惩治景承煜。
但他们都是无权的闲散,说得再多也不过快活快活嘴头罢了。景承煜根本不屑于理他们。后来还是沈沐清提醒他,“圣上还未定性,若身旁常日被这些小人围拢,日久难免近朱者黑,这倒是不妙了。”
景承煜想想也是。没几日,京中便传出了楚平郡王等几位跳动极欢的王公家的纨绔世子,走马逗狗,恶意生事的罪行,犯了老百姓的众怒。
此事被摆在朝堂廷议,景承煜便借此由头,将几个郡王痛贬出京城。李云安知道是景承煜暗中手脚,有心保这几个,奈何这几个极不得人心,满朝文武也站在景承煜这边。李云安便只好咽下了这口气。
一晃进了五月末,朝廷中忽然收到渤海王的队伍遭袭,送去和亲的魏如意被北凉狼主暗杀,意图破坏两国合约的噩耗。
满朝震惊不已。听闻魏如意死了,李云安大病一场,直到夏季快过去了,他方好转,那时,在听到关于北凉的消息,已经江山易主,昔日渤海王登基称帝。
米禽嘉炎重新修书,派使和谈。两国正式递了盟约。
李公公站在御榻前对李云安细禀着这件事,他却一点也没听进去,只是木然的喃喃有声,刘公公凑近了听,方才听明白,原来他一直在念叨着,“一别便是绝期。”
想来又是在想魏如意了。刘公公叹息一声,告退着出门,忽而李云安叫住了他,“是否快秋闱开科了?”
刘公公站定,道,“回圣上,正是,不过圣上不用担心,这件事摄政王他……”
“去找礼部侍郎来,这件事,朕要亲自过问。”李云安冷面吩咐道。
刘公公诧异着,却不敢耽搁,按照他吩咐去办了。相同的话,同样递给了景承煜。
“圣上要亲自主持秋闱?这是好事啊?”景承煜看劄子,沈沐清托腮坐在他对面。他抬头看了沈沐清一眼,笑问道,“你觉得哪里好?”
“好在圣上终于肯管理政务了。”她道。
景承煜放下劄子,长叹一声,望着窗外仲夏之景,淡淡道,“他恨我。”
“你是说,圣上名义上是要过问秋闱,实际上是想……”沈沐清不由坐直了身体,脸上多了些许担忧。
景承煜却不以为然道,“他也曾是求学士子,自然明白士子骂人的嘴是最凶的,若要鼓动天下士子反我,我也无计可施啊。”他笑着,又道,“这一招的确不错,也亏他想的出,看来他也快出师了。”
“圣上是要对付你啊,你还笑的出来?”沈沐清横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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