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陈子昂如约而至,两人客气寒暄一番,陈子昂感谢宾逊的盛情,宾逊则感谢陈子昂赏光,宾逊说自己打小也读了些圣贤书,自小仰慕名士风流,更在洪都和王勃一起喝过酒,也算追过网红追过星,铁粉一个,前两天听了琴声,可惜没抢到诗文,仰慕陈公子风采,故冒昧相邀。陈公子道自己也久仰王勃等四人大名,今日受邀荣幸荣幸,宾主二人落座。其实陈子昂向掌柜打听过,这宾逊住的可是天字号,所以愿意赴约,

酒过三巡,菜上五道,微酣耳热,才渐渐过了交浅言不深的尴尬,酒是沟通的桥梁,让怂人长胆,让矜持蒸发,让欲望一丝不挂,最后提到了郝梅之死和恶意的传言,陈公子忽然情不自抑不顾失态放声大哭,把宾逊闹得手足无措,哭了一阵,陈公子一抹脸,拿起酒杯自干一杯,道:“贤弟,知我心者,谓我何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南朝以来,观今日之大唐,文风萎靡,语求华丽,言之无物,浮华而无内涵,只求辞藻惊人,少诗文载道言物传情之质,得毛之华丽,失体之内在,痛心疾首,夙夜忧愁,然人微言轻,唯处高才能声远,故不惜一切,但使心意传远,和者日众,能扭转大唐文风,则如何口诛笔伐,不足道也,郝姑娘不解我意,谓我表面高古,实为名利不择手段,希冀越深失望越深,不啻性烈如此,一至不可追,令人痛心,若大唐文风自我辈起而雄正,一介陈子昂之名声何所惜哉。”

听了此番话,宾逊感动又恻然,同时心道坏了,这么激动,又得酩酊大醉了,没成想激动归激动,陈公子却是清醒的离开,仿佛永远能控制住自己,让宾逊不由得感叹,真是个牛人,世上有一种人,仿佛生来就为了书写历史,拨动历史车轱辘,不惜放弃一切欲望,只为达到目的,而大多数人只想做棵躲过历史车轮碾压的草,宾逊审视自己,铁定是后者,小聪明,质朴,玩心童心甚重,小富即安,随便,小确幸,小得意,小而简单的快乐,不想有大成就,顺其自然,随便,无可无不可,一亩三分田,老婆孩子热炕头,这些都是自己的标签,典型的修地球思想嚒,白猿都能当猴王,我生而为人,而且还踩了狗屎运,获得了高超武学修为,这般没出息,是不是应该很抱歉啊?

小男人还是大丈夫,这是个严肃的问题,而对于武林人士,却是个生死攸关的问题。

翌日,宾逊仍是穿了自己的青色儒衫,策马东归去少林,临行托掌柜留言武双,感谢盛情款待。宾逊不想和武双当面道别,也不想说后会有期,心情矛盾的很,两人相差太远,对于以后,希望有再次相遇的机会,又怕再遇时已是敌手,不如不遇。

洛阳城北,大道在树林中穿梭,宾逊一人一骑在林中缓缓而行,太阳已开始西斜,仍是炎热,白云热成一条狗,趴在天上吐着舌头,林中无风,鸟鸣蝉噪,伴宾逊蹄声得得。

“马儿啊,你说这大热的天,要是来个冰镇西瓜该多好,你一个呀我一个,我一个呀你一个,怎么样,爽不爽,要不要,不要?哈哈哈,你这个傻蛋,真是比我袁铁蛋还傻,真是傻子开门,傻到家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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