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老太太将尹姐姐杖毙了?天!前些个日子我才给尹姐姐带了西门那家果脯铺子的东西,怎突然一下子这人就没了?”说话的人是谢府的一家生子,常年出府采购东西,有时候也会给谢府中的一些丫鬟带些东西回来,深得下面人喜欢,就这么有个“二狗子”的称号。

“小点儿声!”丫鬟左右看了看,一手指在嘴前竖着,“你不要命了!这事儿啊,闹得忒大了。府上的人都被叫去了老太太的院子看。也是怪尹姐姐说了不该说的——她那德行你不知道?嘴碎的呀,也是无人能敌!到哪都有她,这次也是活该!”

丫鬟脸上难掩幸灾乐祸,又微微一个叹气,小声说:“五姑娘偷了三姑娘的玉扣子。她不知从哪听得,然后就到处说。这不老太太气了,剩下的你也知道了。嘿!二狗子,你可别同人说是我说的呀。不然,你姐姐我也没什么好果子。”

“自然自然。”说话间那人从袖子中拿出一盒胭脂,笑嘻嘻道,“这东西就孝敬姐姐了。多亏提醒,不然我这一惊一乍的,被听见了怕也是讨不到好。”

“算你小子运气好。”丫鬟顺手接过二狗子胭脂,“记得再府上可别犯了主子们的忌讳。”

“姑娘,该走的了。先前老太太传了话,都等着呢。”鸳鸯在旁边催着谢卓然,“您再不去,素芳斋又得来人了。”

谢卓然看那二人有些出神,抿唇着。

素芳斋杖毙的丫鬟是谢嫦院子的人,她见过几次。看着非是无脑子的人。听莫妈妈说谢嫦也不清楚,然这丫鬟直说三姑娘是有这样一枚玉扣子。

谢卓然甩了甩头,“嗯”了一声:“走吧。”

谢府外停了两俩马车。谢老太皱眉攥着手,神色有些不耐。正想着让下面的丫鬟去催一催,谢卓然便来了。

“上去再说吧。”语罢,首先上梯子进入马车。

莫妈妈看谢卓然左顾右盼的,以为是在瞧谢三姑娘,于是道:“姑娘赶紧的,上去。三姑娘啊,在后面那俩上。”说话间,看了后面那俩马车。

谢卓然点点头。

马车里谢老太正襟危坐,她见谢卓然进来清了清嗓子道:“怎么回事?都等你一人。可是你娘近来又不好了?”

谢卓然抿唇道:“没,来得路上耽搁了。祖母莫恼,想来我们去的也不算太晚。再者去的早些了,难免会有巴结之嫌,降低了咱们的身份。这会儿过去,岂不是恰到好处?”

谢老太听了果然脸色渐缓,“就你这皮猴能说会道。大长公主府不比我们自家,凡事少说多做便好。别闹了笑话,让他人小瞧了去。”

“是,孙女明白。”谢卓然顺着杆子往上爬——一手挽着谢老太的臂弯,小脑袋轻轻靠在其手臂上。

暂时的宁静弥漫在马车中。

很难得,也很容易......

来华瑾大长公主寿辰的人自然是数不胜数,当然来的人也自是为了相亲。正门的站着俩人,一人正唱着贺寿的礼单,一人招呼进府的来客。

今儿谢嫦的打扮不算拔尖儿,但也有水出芙蓉之感。上有藕丝琵琶衿上裳,下搭翡翠撒花洋绉裙,腰间上挂珍珠璎珞白流苏。细心之人会发现这人走路时腰间的众多流苏并未缠绕,有的不过时而的轻微碰撞之声。细腰微扭,并无做作之感,一颦一笑浑然天成。

细腰之楚楚兮,回风舞雪。

令人意外的是谢玉锵也来了。

谢卓然偷偷看了一眼谢嫦二人,但被谢嫦逮着个正着。她很快撇开自己视线,目光转向匾额是上“大长公主公主府”这几字。听人说,这几字还是当年皇帝,也就是华瑾大长公主的父皇题的几字。暗中思忖,难怪当今皇上还要给这位姑奶奶一份特有的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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