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操已经没有任何心情再在黎宅多待一秒，多少年来他从未有过像今日这般被压抑的感觉，他却还不能发声，只得浅短告辞，灰溜溜上了马车，加快步子地离开黎宅。
“真是一只老狐狸……”黎默正立在宅门之下，望着何操渐行渐远的马车，嘴上挂着抹冷笑如是讽刺了一句。
翟燊之自她身旁跟了过来，对着何操离开的方向啐了一口，又转而面向黎默问道：“他方才都说什么了？”
黎默抚了抚额头，示意翟燊之回到正厅上再说。
翟燊之好奇心不解，当然在落座后便开始追问，“你们是不是达成什么协议了？”
“协议？”黎默差点将刚送进嘴里的一口茶喷将出来，“翟大哥觉得我会和这样的人同流合污？恶不恶心？”
“那你们到底说什么了？我看着这何操临走的时候丧着脸，肯定在你这里没吃着好！”翟燊之极为肯定，因为是个正常人看到何操方才的脸色，都知道他必然是吃了一嘴的灰。
黎默十分神秘地一笑，将茶杯徐缓放下，安静下来，舒了口气道：“何操要挟我，要我查案可以，但是不能查到他的头上。”
“要挟？”翟燊之忍不住地也笑了出来，“方才看他如丧家之犬，哪有要挟别人的成就感？我看分明就是你要挟他吧？”
“那不是一样的吗？”
黎默说话有时着实使人摸不着头脑，翟燊之的脑子顾不了这么多，直截了当地问道：“您方才是不是答应他什么了？”
“是，”黎默这才点了下头，给予他较为肯定的答复：“我答应了他，说这件事不会牵连到他。”
“啊？”翟燊之诧异地道：“可是您来帝都，为的不就是扫除这些奸佞，为萧侯平反的吗？如今这么大好的机会，就算扳不倒何操，至少也能杀杀他的锐气，为什么您……”
黎默斜睨了他一眼，恹恹地道：“暮州府司贪污案牵连甚广，就以目前掌握的证据，御史刘治、中书令何操、刑部尚书蒋敏都拿了其中不少的赃款，虽是一桩贪污之案，但涉案者如此之众，岂是我一人之力就能扳倒的？就算加上冠军侯，到时这么多权贵联合起来反咬我们一口，我们哪有辩解的余地？不过他们这**佞之间的交情，永远与‘利益’二字挂钩，一方出事，另一方只会高高挂起。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化整为零，各个击破……”
翟燊之还是不太明白，歪着头注视着黎默的眼睛。
“暮州府司贪污案，主犯欧阳准是保不住了；乐女自杀案，御史刘治的拙劣事迹也会一件一件地被翻出来；至于何操……”黎默冷冷地道：“一件死士案就足以让他满门被抄，不过还是让他再多扑腾几下吧，老实讲他对于我来说还是有很大价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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