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要,丢给我,我就接住。”

这有什么关系。

老五住的较远,她总认为是地理距离造成了这么多年对油水的无数次错过。

不过,只要有召唤,她无论山高水远都是愿意前来的。

她固然知道袁萍清更需要这些。

也就是因为这点“更需要”让她忍了这么多年。

现在可好,她们之间有了矛盾,她想美言也言不出来啥,从中稍微顺者姐姐的话一说,这风口子马上就转过来了。

其实还有一层原因是袁萍清当时猜不到的。

老五的另一半,花寂的五姨夫,此处可以有姓名,张学明,耳垂上有个像元宝的多肉,不抽烟不喝酒,唯独喜欢打牌打麻将,性情很好,她们亲戚姐妹之间都喊作“张元宝”,说要给他带财气。

张元宝没有什么很光鲜的工作,但为人很是聪明,一直不显山不露水,在家研究“股票”,属于闷声不响发大财的人。

所以说,从这个原因看,其实老五的的确确就是喜欢去捞油水而已,谈不上靠这个生活。

就像现代人买“盲盒”的心情一般,计划外出现的“油水”能带来众多惊喜。

而且,张元宝是个很有眼力见的人。

她们姐妹,逢年过节,聚在一起就能叽叽喳喳,像是争论像是八卦,张元宝就能做到守住自己的本分,从来不参与她们姐妹之间的阵营中去。

这一点比没有自知之明的花平津强太多了。

花平津太喜欢高谈阔论,根本不在意有没有听众。

连当官的连襟都欣赏张元宝多点。

张元宝还能陪着上牌桌打扑克,他要是和当官的姐夫结对,把其他家手里的牌算得八九不离十,带着姐夫一起赢钱,即使输,也不过是遇到手气太差的时候。

就冲着这些,谁会不喜欢聪明人呢?

难不成喜欢花平津这个兜里没钱不敢上桌,还要再背后滔滔不绝议论牌局的人?

老二和袁萍清闹了点情绪,一直没整明白袁萍清为什么不愿意帮忙,心想自己也不是非袁萍清不可,她才假意,去多亲近了老五。

没曾想,亲近老五以后,自己老公是高兴的。

而且,张元宝还给初次进入证券市场玩股票的她实实在在点了几条明路,让她真真地藏到了甜头。

她对股票越发着迷,看不懂也没事,反正可以无休止请教妹夫的。

人比人,气死人。

这妹夫不比那个木头顺眼得多吗?

顺眼是一回事,关键是,人家还有用啊。

只从手指缝里随便漏一点什么东西出去,别个就感恩戴德,尤其老五嘴巴甜,说话都是向着她的,袁萍清那个臭石头的性格从来都有一说一,就跟揉不得沙子一样。

就算是非等价交换,好多好多年了,即使老二从来没有想过要什么“回报”,可是现在老二无形之中体会到那种“付出”是可以有“回报”的感觉,有什么不好。

再说,一个人的情感归属也是有限的。

老二现在一颗心从和袁萍清斗气,逐渐转变为留在了股市上从偶尔亲近老五和张元宝,变成了没“元宝”不行,她的智商没法子承担去股市的能力。

于是,来自于老二的庇佑,在花寂家渐渐地,就这样糊里糊涂地断了维系。

袁萍清错过了服软的最初时期。

却好像,就此和这个亲密无间的姐姐,错过了一辈子。

很多年很多年以后,她们连见面都难,何况言语。

当然,这已经是后话了。

问袁萍清有没有预感,从她看见老五出现以后,便有了。

她知道老二一直是不喜欢老五的。

这气居然能堵到这个份上。

然而,她也就明白,当老二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的时候,她的位置也就都没了。

老五怎么舍得放手。

袁萍清难受也没有办法,毕竟是姐妹,她们父母还在世,尚能再聚,当时的袁萍清怎么会意识到,她们姐妹俩疏远反目的程度之深?

袁萍清只是单纯明白,被老五染指过的老二家仓库,可能再无旁人觊觎之份了。

从家庭的立场考虑,没有脱贫的袁萍清,失去了这棵大树

她已经很多次想要告诉花寂“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不知道她有没有表达清楚,这一天就这样来了。

她希望花平津能重点明白这个残酷的事实,开车一定一定一定要万事小心,别被交警抓住把柄,往后没有人可以再帮他们一家了。

听到袁萍清这样说,花平津哪里会信老二这么绝情,多大点事啊,说翻脸就翻脸。

可瞧这袁萍清严肃的表情,不像是表面上仅作“悲观”之词。

再联想好些日子,没有什么好处了

失去了一座靠山的感觉,总归是不好的。

花平津有点儿慌,心里想得罪谁不好怎么得罪了最重要最有头有脸的她们呢?

他开始责怪袁萍清,责怪得语无伦次。

袁萍清的心更烦躁了。

这下,贫贱夫妻两人的神经都双双紧绷了起来。

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都有承受不住的紧迫感。

花寂分明感觉到整个家庭的气场非常压抑。

这段时间,她从父母亲零碎的交谈中,已经拼凑出了相对完整的讯息。

简而言之一句话:她家的保护伞,撤了。

她必须很努力很小心地注意,不能踩到父母亲的逆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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