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英语之外,一开始不分文理科,她补物理化学数学分科之后,又是地理政治数学,她没有哪一门不再继续补课。

可能自小如此,总是在某一个地方走走停停,没办法落地生根,似乎自己的身份就是学海里的浮萍,飘哪里都是过客,这节奏她早已习惯。

而且,通过她常年补课的经历来看:

她身边的人,可能除了花寂是真心条件太差不允许补课吧,反正认识的有点交情的大部分,怕是陈绘绘这种看上去学习极好、年级之花般的人物,也是在多地补课的

岑琳也在数学老师家补数学,只是时间段不同。

但是张歆就是知道,她还知道,岑琳补课的频率并不高,但是起码这个行为是有的。

有时候,遇到考试,花寂考的不好,张歆发自肺腑觉得花寂是挺吃亏的,人人都在补课抢跑的状态中,而她只能抱着自己的书,吭哧吭哧自学,学也学不会,看也看不懂,问又问不出。

虽然也有不需要补课的,可那毕竟是学霸,或者是程献这一类还算聪慧学起来不吃力的学生。

花寂硬留在理科班,着实吃亏。

花寂每次因为成绩不好而挨父亲毒打的时候,也会委屈的哭诉,大家都在补课这件事,但是换来的只是父亲更为严重的下手。

她爸爸一直觉得这是谬论,补课就是耻辱,正儿八经的课不好好学不听见,怎么能说补课是出路呢?

对于张欣来说,她兜兜转转,可以说整个市的教育资源,她都有所利用,可大体上都是以本市为圈子。

这下可好了,她那个妈妈又动了歪脑筋,居然要把她引到“沟”里去,去一个莫名其妙不知所谓的什么严格的什么鬼的学校去。

她眼中的住校生,就是学校二楼那俩教室全部学生的状态。

她马上就要变成他们其中的一份子,对于彻底离开家庭的寄宿生活,张歆完全不敢想象。

张歆自己很清楚,她亦很怕孤单。

辗转来辗转去的读书生涯里,让她总是缺少稳定的朋友关系。

花寂是她读初中就想认识与交往的人,有幸能够在高中同班,并且走到一起,成为她最信任最亲近的小姐妹。

在张歆看来,即便文理分科,也不能改变她们之间坚固的关系。

她不害怕地理的威胁,真正让她产生了危机意识是因为苏娅的出现。

如果自己走了,一来不确定自己去了一个完全陌生没有后路没有亲友的环境,还有没有这样的幸运,能认识像花寂一样志同道合心意相通的朋友而来花寂是否就会忘记自己,从而只记得苏娅与岑琳。

如果可以,张歆她真的想,把花寂折起来踹在兜里,和她一起去那个学校寄宿读书,这样就完美。

此外,张歆完全不知道,她妈到底怎样想的,为什么就舍得把自己送走?

难道密集的补课,还不够?

为了她转学读书这个事情,张歆都听到很多回父母亲的争吵。

张歆可不是木讷的人,她能察觉到伴随父母之间的关系,在恶化。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张歆说不清楚。

在张歆成长的过程中,在她的潜在的意识里,爸爸妈妈互相之间就相敬如宾,尊重有余,情爱或少。

她没有花寂那么善于捕捉人心,心细如发,但是她也或多或少感觉得到,这种状态并不是夫妻关系好的代表。

关于张歆的各种安排,实则都是妈妈一手操办的,选学校选老师,他爸爸只要提出意见呢,妈妈就会驳回,只坚持自己。

可能也是因为无数次的妥协,这一次要把她送到更远的地方去显得更过分了。

她爸很是不满,好几次和她妈妈有过激烈的争执。

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张歆确定,她爸爸绝对是不满的,她是爸爸的掌上明珠毋庸置疑,从小到大爸爸对她的疼爱可谓宠溺,从未不曾说过重话。

他们夫妻之间的争执也有这个导火索,可是整个过程中张歆居然没直接听出爸爸反对的声音。

似乎,她要被送走,爸爸虽然不忿,可也是默认的支持的,好像别无他法。

这种心事,说来说去也只有找花寂,趁着她还有个把月在这个学校读书,张歆想要尽可能地多看见花寂,和花寂互相作伴。

于是,张歆和花寂约好每一天中午出门的时刻,她们能很容易的掐准在花寂家楼下的红绿灯碰头的时间。

张歆还因此挖掘出一个“新欢”,是小卖部,就在红绿灯附近的店面。

里面有她最喜欢吃的某个牌子的牛肉干,特别辣有味道,可她妈妈总是不让她吃限制给她买。

现在被她发现了找到了这个“供货渠道”,岂能放过?

张歆总是喜欢把车停在门口,等花寂出现,这个当下的碎片时间,就用自己的零用钱买一点藏包里,晚上回家的时候躲在小卧室偷偷吃。

这样花寂一出门,远远地在就能看见她的自行车,便知道她已经到了。

花寂为此还取笑张歆,到时候去了寄宿学校,是不是要批发带去,她妈妈可就真的管不了她了。

尽管整件事都不开心,但是人总归还是要往前看,总归是要靠自己自愈,花寂是这样想的凡事有利有弊,所以她会换一个稍微乐观的表达。

不过,即使不听张歆对自己倾诉那些疑惑,花寂也持有她的疑惑。

毕竟,作为独生女儿,现在享受的教育资源简直是巅峰,何以选择那么远的地方去寄宿受苦?

又能给高考的成绩,提升多少分?

万一不适应,成绩一落千丈,会不会太得不偿失太夸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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