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夏来,大地复荫。

苏娅很开心,因为她一腔热忱在为花寂操心的事情总算有了眉目。

她有意无意地,把时间算准,避开岑琳,怕岑琳像插手捣乱与梁澈有关的事情,又横刀夺爱,遂只带着花寂一个人,特地选择较长的课间时段,强行引导花寂往学校后花园的方向散步活动。

于是,在固定的时间段,几乎固定的同一个位置,行至后花园的复古长廊前,一棵高大的老樟树旁,花寂半个月里至少三四次机会,总是能遇见同一个男生。

那个男生,大大的眼睛,白白净净,脸上肉肉的,一缕斜长发又黑又亮,放肆地迎风招展。

一开始是面熟,后来想起来是他,再后来,就是纳闷:“苏娅,我们怎么老是遇见他。”

“遇见谁?”苏娅佯装听不懂。

“就那个男生吖,你没发现吗?我们好像经常遇见他耶。”

“是么?噢,我都没有留意呢。”

别看苏娅一脸无辜天真,其实苏娅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就是她费心费力为花寂物色的新“目标”啊。

当岑琳第一次问花寂,对梁澈是否还有特殊的情绪时候

当岑琳把第一封情书藏在了梁澈的书桌里,

苏娅就在心里想着要为花寂做点什么,来弥补缺憾。

她理解的感情,是一种寄托,那就给她找一个新的寄托。

这件事搁浅过,可过完一个新年,苏娅眼里的花寂郁郁寡欢,很少露出大白牙笑给她看,她就又操起心来,觉得一定是花寂的生活毫无色彩,她必须帮助花寂重新捡拾少女的活力。

苏娅仔细考量过,她不希望再出现岑琳从中截胡的事情,也不想出现陆一诺太过抢眼背后拖泥带水较为复杂人际关系的问题,所以她斟酌来斟酌去,物色左物色右,无意中让她在球场发现了一个脸生的人。

较为特别的是,这个男生身上分明是有一股和陆一诺、胖子他们相似的公子哥气质,在球场上很容易被人一眼看见,所以以前没发现过他,说明他是新来的转学生。

可是他进进出出的班级,居然是二楼的住校班:

就是那个普遍学习成绩秒杀普通班,永远埋头读书不问天下事,甚至普遍因营养不良而瘦弱,基本上天天穿校服的住校班。

多么无法与划上等号的班级。

最基本的一点,他不像是那种成绩很好的学生。

苏娅还真真地找人打探过:

原来这个男生是新年之后才在从其他市慕名转学而来的,目前是住校生,因住校便于管理,即便成绩倒数,仍然被破格安插在住校班里。

可怜天下父母心,为子女作深远计议。

想来也是指望他全方位被学校教导,在不断奋进拼搏的学风里,在生活全方位自理的环境里,能够潜心好学,优化成绩,以期考上稍微好一点的大学。

另外,很显然,能有这个本事转入从县镇各地掐尖而组成的重点班,是得有大的人脉关系,让学校给卖面子,想必家境不差,况且人的气质是装不出来的。

更重要的是,苏娅还打听过,他目前“身家清白”,没有那么多莺莺燕燕的花边。

苏娅只是顺手推舟,让花寂注意到这个人,或者让这两个人彼此注意,她了解花寂的性格,她是个浪漫主义的人,比较在意精神世界的丰满,那绝对不会想岑琳一样出手,说得直白一点,其实她只是想给花寂在心里找一个暗恋的对象,让她每天高高兴兴,有盼头。

果不其然,花寂真上“套”了。

“我们是不是最近总是遇见他啊?”

“是啊是啊,好像很有缘分呢。”苏娅掩饰着,敷衍着。

只要在心里播种下一颗种子,就会不由分说毫无理智地给她灌溉,从而助她生根发芽,爬满心间蠢蠢欲动。

后面遇见这个男生的次数就太多了,甚至不再是苏娅可控或引导的发生。

花寂越发越觉得是缘分使然,甚至她发现,她俩之间颇为默契,哪怕只是在人挤人涌向操场去作课间操的人海里,她一个抬眼望向楼梯的位置,就能在一堆人头中,与这个男生四目相视。

路过篮球场,哪怕他正跳起来扣三分,落地后的一个抬头,总能遇见花寂的目光。

偶尔从车库推出自行车回家,恰好在当时被撞的位置,又是一个遇见。

接下来的事情,完全是苏娅所想象的那样。

花寂果然转变得好开心,阳光,那种自信而快乐的笑容,又返回到了她的脸庞。

在苏娅的耳畔,总是花寂各种叽叽喳喳。

“你说,他会不会记得我了?”

“你说,他是不是很可爱。”

“我和你说,我今天在哪儿哪儿我居然又遇见他了。“

对此,苏娅统统表达赞成,且露出慰藉的笑容。

“咦,我好像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张挺。”苏娅对答如流。

噗,傻傻的花寂都没有想过,苏娅为何知晓。

“挺?哪个挺?”瞧,这才是花寂的关注点。

“挺拔的挺。”其实苏娅也不是很确定。

花寂想了想,还有给取这个名字的?

但是不要紧,张挺,一个多么特别的名字,配上一个多么特别的人。

花寂的快乐的确变得简单了。

因为每一天,都有不同的惊喜邂逅。

这种感觉之前梁澈的不同。

梁澈的眼睛太会放光发电,眼神太过炙热浓烈,不只是花寂,班上的其他女生或多或少都有错觉,如果和梁澈对视上,会有些许心跳,和少女的羞涩。

但是张挺不会,张挺的眼神毫无侵略性,所以花寂可以每一次都以波澜不惊来回应,完全能克制住自己内心的狂心与雀跃,只配合露出纯粹的冷漠与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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