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无法回应”?

能有这样的倾诉对胖子而言就是很大的回应了。

而了解一切的胖子,他是真心实意的,在心里重重地许诺,此生,要护这个姑娘这一辈子的周全,不惜一切代价。

可能是因为怕胖子质疑杨溢故事的真实性,杨溢自己主动说了她和花寂的丝丝渊源。

于是胖子自己琢磨来琢磨去,也琢磨出花寂听了他们说那么多事情都没有主动来攀扯的为人。

他现下主动来找花寂,也是有点那种,“别假装了,哥和你自己人的意思。”

胖子说,他都知道了。

油菜花俩个人不明所以,知道什么?

花寂很有眼力见地,只说:“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杨溢的姑姑是我妈妈的姑姑的女儿的婆婆。”

什么什么的什么什么的什么什么的,听着就麻烦。

但是花寂规避了其中杨溢的家庭环境,让胖子更为满意了。

苏娅完全听不懂,这是什么远方亲戚。

反倒是胖子这个读书啥的缺根筋,这个关系竟然捋得门清,他说:“那如果论辈分,你得管人喊一声小姨,那我就是你的小姨父。”

什么?油菜花三个人瞠目结舌。

这就开始能攀上关系了?

花寂心里啧啧赞叹,唉,这要是早点有这“亲厚”的关系多好,起码沾点杨溢什么光,早些日子里也不至于在陆一诺的事情上,里里外外都没个说话调和的人,是吧。

好像,杨溢也听说了这个“小姨”的辈分,对花寂也会偶尔开开玩笑。

元旦那一天自制联欢会,杨溢还会打趣花寂,“给小姨唱个好听的。”

比之以前的客客气气,杨溢似乎终于接纳了花寂这个不速之客闯入了她后花园这件事。

花寂虽然是个心思很细腻的人,却也有疏漏的地方。

她知道自己不能乱讲杨溢的家事,但是也没有真正有心思有时间去想过杨溢的心路历程。

起码,在毫不相干的人,包括老师,包括张文丽这类班级食物链下游的同学,外人看见的杨溢就是鲜活动人的小家碧玉,不说高贵典雅,至少恬静美满。

杨溢不是活在别人眼光里的人,可谁也没有必要,把自己撕破了主动给人家讲自己好惨。

最重要的是,她所有的美满模样,并不是自己用虚假的手段装来了,比当年的方媛有本质的区别。

杨溢的姑姑,也就是花寂小表姨的婆婆,是正儿八经对杨溢疼爱,不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双职工都有稳定收入的前提下,把这个“女儿”养的并不差在哪里,吃穿用度尽量往好了置办。

杨溢是扎扎实实的有小公主的底子。

心结是她自己。

自小,总有外界的闲言闲语,是这么“规劝”她姑姑的:

“是个儿子也就罢了,一个姑娘,早晚要嫁给外姓人,你何必在她身上费钱长线投资,绝对是赔本的买卖,”

杨溢太怕了,她深知自己的享受的所谓幸福,都是姑姑一力承担的结果,她不怀疑姑姑对自己的爱,这么多年了,质疑这个就是白眼狼,可她始终有过担心一切终究是海市蜃楼,怕自己再度被遗弃。

这就好像张爱玲写过的一句话:

“人生就像一件华美的袍子,上面爬满了虱子。”

杨溢本本份份的生活,是个获得许多赞誉的好孩子。

她无意于向外人展露自己真实的境况。

闺中密友不算,毕竟谁还没个倾吐的对象。

可除了闺中密友之外,她自然不愿意被人窥见一二。

偏偏没有任何征兆心理准备,她就这么在自己“寄宿”的家里遇见了自己同班的同学“花寂”。

她真不知道,也从来没听说过是否认识“花寂”。

这个嫂子是杨溢哥哥追了很久的,从杨溢初中就开始追,追的过程中经常带杨溢这个电灯泡出去吃饭约会什么的。

该了解的,能聊天问的一些个人信息,嫂子老早就了解了,而且俨然当成了亲姐妹,经常去给嫂子家帮忙跑腿。

可以说,包括花寂的姑婆都是看着杨溢长大的,中考,然后读高中的,根本不会再特意去问她几年级了,认识不认识同龄人某某某的。

姑婆可能对花寂都不怎么亲近,只能是因为债权关系而增添的往来。

这么一来,花寂还真的就是个不速之客,一下子精准地踩在了杨溢心理的界限之上,对她是敌是友拿捏不清。

不管怎样,有一点很清楚,那就是让对方不痛快了。

因此,杨溢能对花寂有多么善意呢?

所幸,花寂也不是胡作非为,胡说八道,胡搅蛮缠的人,当杨溢在元旦会上,对花寂含笑说:“给小姨唱个好听的。”,也就足以说明,至少杨溢不会把花寂当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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