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不喜欢。
他从回忆中转醒，对上自己祖母那双历经沧桑，如今正惴惴不安的双眼，一时有点心酸。
祖母年老，还要为自己操这种心，实在不孝。
当即规规矩矩地跪了下去，道：“祖母放心，孙子虽然胡闹，但是还知道分寸。那甄大人确实是人间绝色，却非孙子之所好。这次孙子做事不周全，才闹出这事故，让表哥受伤，母亲伤心。”
老太君松了口气，不是动情了就好。
甄享婉这人不简单，只能远远敬着。
“你起来吧。甄大人那边，你领着你妹妹亲自去道歉。必要时候，让大姐儿受点苦也不要紧。”老太君交代，至于易氏，就不需要出面了，不过是小辈间的玩闹。
安楚彬马上明白了老太君的意思，连忙应了。
“那马可查仔细了？”
“查了，除了岚儿射出去的箭，其他并无异常。许是本来它就性烈，才闹出这么一场。”
老太君不语，把手伸到镇北侯府的马场，只怕还没有人有那么大能耐。不过这事还是要认真再查。
安楚彬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马上道：“孙儿已经让人暗中盯着碰过马匹的人，如果是有钉子，很快就会露出马脚。”
老太君微微点头，“不可掉以轻心。”
“是。”
“敏哥儿是个好孩子，你别与他为难了。”
“是。”
“你去守着敬明，让你母亲回去歇息。”
话已说完，老太君下逐客令。
秦嬷嬷回来的时候，只剩下老太君独自闭着眼睛数着佛珠。
“老太太，用点燕窝粥。”
老太君接过福字纹白瓷碗，略略吃了两口，道：“敏哥儿那边，你仔细盯着，万不能出差错。”
“老奴晓得。”秦嬷嬷接过碗应道，“老太太不要忧心，夫人让张嬷嬷亲自盯着煎药，老奴让素月去打下手。”
提到易氏，老太君微微皱眉，明明是同一家闺女，易氏还是嫡女，怎么这些年行事越发不靠谱。
秦嬷嬷知道老太太的心思，忙岔开话题道：“说起来，这次还对亏了表少爷。”
老太君略略点头，“可不是，如果伤的是甄享婉，只怕这事不好交代。”
“既然那甄大人都没受伤，姑娘亲自去赔罪，只怕她趁机拿乔。”
在秦嬷嬷的眼中，甄享婉不过是个从五品小官，而且驾驶不显。在这安南城里，世族大家的管事可能都比她有能耐点，让自家的嫡出姑娘去向她赔罪，只怕她受不起。
但是偏偏这样的人，不懂得审时度势，只怕自家姑娘要吃亏。
老太君微微一笑，“让大姐儿去向她赔罪，是让大姐儿吃点苦头，不然指不定哪天就要真的出事。”
“再者，无论事实如何，甄享婉是皇帝亲点的大理少卿，如今圣宠正隆，这赔礼，是赔给她身后之人看的。”
“至于拿乔，只怕她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少卿，还不敢对镇北侯府如此放肆。”
老太君也存了要看一看，这位深得皇上青眼的女少卿，到底是不是一个识进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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