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这河岸东面节制有序的热闹,榴花河畔西面就真真是繁荣无比,尽显大楚的国泰民安。

拥挤的人群,不绝于耳的叫卖声,混杂在各色气味中的脂粉香,对于身在其中的人而言,却是不是什么享受。

但是甄享婉却觉得,只有这种并不什么舒适的体验,才是统治者真真实实需要拼力维持的民生。

今日甄享婉换了女装,脸上蒙着薄纱,外面再套着帷幔,把自己的容貌尽数敛了起来。

只是她这身装扮,走在平民女子当中,倒是更为引人注意。

而且比不得那上层的官宦人家,到底还估计着彼此的脸面,大家是毫不掩饰地把目光投射在她身上,有那无知的幼童靠在母亲的身上,指着甄享婉问道:“娘,这人为何戴着帽子,她不热吗?”

吓得年轻的母亲忙捂住他的嘴,露出一脸的尴尬笑容。

江冗牧摇着手中的折扇,笑道:“十一娘这天人之姿,连帷幔都阻挡不住。”

十一娘是今日甄享婉的名号,装作江冗牧的表亲,随他出来瞧一瞧这江畔的盛况。

甄享婉并不答话,只是伸出手,把微风拂起的帷幔轻轻地压下去。

葱白的手指压在嫩黄的帷幔上,更是显得肤若凝脂,指甲晶莹。

饶是见多识广的江冗牧,都忍不住心中感叹,这人长成这样,一举手一投足皆是一段风流,那宝座上的人居然敢放任她独自在宫外生活,这心也确实够大的。

觉察到江冗牧的失神,甄享婉微微侧头,隔着帷幔,无法传送一个疑惑的目光,但是她疑惑的动作倒是让身后的山卿卿发现了。

两步窜到她身旁问道:“大……姑娘,怎么了?”

江冗牧以手拢拳,轻轻地咳了声,道:“走吧。”

江府的花棚和邵家的花棚比邻而建,来旺已经先一步过来仔细打点了。

但是之前因为没有预计这花棚会有这么一位贵客来临,所以来旺无论怎么打点,还是觉得缺了不少。

毕竟在这位主隔壁住了几个月,她那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生活态度,他是理解得十分深刻的。

自己主子虽然在外应酬讲究门面派头,但是实际上,他却不是一个讲究的人。

披星戴月,风餐露宿,他同样甘之如饴。

想到这里,他招手,让那府上新买的小厮走进,细细交代了一番。

江冗牧和甄享婉刚走近花棚,旁边的邵府管家邵念已经应了上去行礼道:“江公子,您可算来了,我家老爷早已经设了宴席,请您过去同观赛事。”

刚说完,注意到他身后的女子,虽然带着帷幔,但是那亭亭而立的身姿和气度,绝非一个平民女子该有的模样。

一时踌躇:“没想到江公子还带了女眷,不知这位可是府上的夫人?”

管家心中苦啊,因这邵家的宴席上,邵老爷特意召了两个醉无忧的淸倌儿作陪。如果江公子带了女眷,那两个淸倌儿倒是不适合出现了。

江冗牧微微一笑,并不介绍,只道:“劳烦邵管家先去回邵老爷,我稍后就来。”

邵管家连连点头,躬着身子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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