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江楚来说,这处化作废墟的建筑群,就是他最好的掩护。

日本人的脚步渐渐接近,他就如一只矫捷的狸猫,鬼魅一般的在废墟中穿行。

等到脚步声渐渐经过,江楚微微探出头来,望见日本士兵正举着步枪,警惕的望着四周。一时丢失了目标,朝仓中尉也不知该往何处去寻,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栋塌倒了大半的房屋处,一挥手,众人便小心翼翼的去靠近。

江楚伏着身子,顺着墙壁而走,蹑手蹑脚,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的目标很明确,自始自终都是落在最后方的日本人,他们举枪警惕,目光会本能的顺着枪口方向张望,对于周遭反倒是未能太过关注。自己杀死队伍末尾的人后,就能借着这个机会逃窜。

江楚暗暗提醒自己,自身永远不能暴露在日本人眼前。

走到断壁的边缘处,两个日本人前脚正迈过,江楚已经是微微眯起了眼睛,手臂一抖,大枪宛如毒蛇连抖,几乎是在瞬间都接连点到了两个人的后胸。

两人一声都不曾来得及发出,瞬间被枪刃扎了个偷心凉,噗通一声软倒在地。

江楚自香江回去后,此后每天也都练习抖枪,形意本就是“脱枪为拳”,江楚因此将拳理融入其中,能够很快吃透。虽然没有达到师傅丁连山那般神乎其神的境界,却也已经非同小可。

前文曾有论,枪法要拿得出手,讲求三点:准、疾、稳。

前两者对于江楚而言,其实并不难,只是这最后一个“稳”,非得要水磨功夫才能细微的把控好力道。

索性,“稳”字的境界,只在于和高手对决时,才会有重大的作用,而眼下只求杀人,枪法够准、出枪够疾,也就成了。

眼下的他,自然是不及师傅丁连山,但却和在天津街头一战时,相较搏杀的那位手持三棱大枪刃的拳师相仿。

数米之外,枪刃无论是扎人咽喉、面门、胸腹还是手脚,他多少也是有百发百中的把握了。

后方有响动,前方的日本士兵反应不可谓不快,迅速转身开枪,枪声响成一片,朝仓中尉瞥见一旁的断壁,立刻开枪射击,领着人穷追不舍。

所以说废墟这种地方,是江楚最能发挥自身能力的场所,接连的拐角、建筑、墙壁,他出手时又少有响动,得手即走,很容易找到躲避处。

如果是在空旷地带,自己还未靠近,身上怕是已经多了十几个窟窿,早变成了一具尸体。

穿过几处废墟,江楚步子一折,躲在了墙后,和先前的做法几乎一模一样,悄摸摸的玩偷袭。

朝仓中尉只追了没几步,人已经没了踪影,他有些恨恨的咬着牙,在心中权衡着。

这里的地形实在太过复杂,自己一窝蜂的涌上去追,对方反倒能够轻易的甩开他们。因此,必须要分开人手,拉网似的围堵才行。

他所担心的,其实是害怕自己这些人一旦分散,反倒是会被各个击破,虽然现在似乎只有一个人,但谁知道这是不是只是一个诱饵呢?

朝仓中尉在心里盘算着,想起自己一群人像是被老鼠戏耍的猫儿一样,心里便有一股子的怒火上涌,他打定了主意,回头叫道:“三个人一组,分开来搜索,一定要把敌人找出来。”

“时刻注意背后的动静,一旦有问题,立刻就开枪。所有人听见枪响,立刻包围过去,我不信他还能飞了不成!”

他的想法很简单,牺牲哪怕两三个士兵,只要一旦有枪响,撒开的渔网就会收紧,只要他们将对方堵死在一处,接下来就容易多了。

机枪、手雷,一套组合拳打下去,这人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要被炸死。

日本士兵们很快散开来,拉网似的在废墟里寻找,这场遭遇更是让他们的神经十足的崩紧。一个人走在前方,必定有一个人落在最后,却是枪口朝后,倒退着走;而中间那人则左顾右盼,目光始终打量着周围。

这样一来,无论是江楚从哪个角度杀出来,都会在第一时间暴露在枪口下。

日本人不是傻子,他们最开始所有人保持前视,实际上是把对手当做了守军,一旦开枪,己方一人一个子弹,已经足够把人打的全身窟窿眼了。现在发现对手似乎并不借重枪械,而是利用冷兵器在暗中偷袭,那么相应的思路就会改变。

他们不是被戏耍的老鼠,而是凶恶的豺狼,江楚反倒是那只老鼠,在火线边缘行走,一个不留神,就会被火烧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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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日本士兵警惕的端着步枪,抬脚踹开了破败的木门,凶狠的目光盯着四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着前方。

江楚藏在暗处,看着三人一组时刻警惕着,心中也是犯难。

如果这会儿是夜里,借着黑暗的掩护,他甚至有能力吃下所有人;只可惜,现在是白天。

对方这样警惕,守住了各个方向,自己贸然冲进去,就是被乱枪打死的下场。

他缩身静静的想着,听到脚步渐近,身侧却是里房门口,一个士兵前脚刚迈入其中,江楚一咬牙,手里的大枪猛地抡起,横扫一摆,带着千钧力道直接拍在这人胸口上,恐怖的力道之下,立时便是筋断骨折,倒飞了回去,正砸在身后两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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