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冠急忙谢恩,惶恐道:“臣之前程乃陛下所赐,为主分忧便是分内之事,何敢企望其他,凡事自当以陛下马首是瞻!”

石遵点头赞许,道:“此后你当留意李农,他是汉人,又曾佣兵抗拒朝廷缉捕,恐有异志。据传,李农身侧常有诡异之人,身份不明,须格外当心。”

石遵的话令白冠大感意外,人人都知李农乃先帝石虎宠信之臣,且战功赫赫,如若存有不臣之心,岂非天大的祸患?他不敢多待,急急觐见义阳王石鉴。

对白冠来说,石鉴才是他真正钦服之人。在担任武士副统领时他就与石鉴有过数次接触,不同于石苞的刚愎和石遵的优柔,石鉴确为果敢之人,且遇事极有主见。良禽择木而栖,终不致误了大好前程,白冠早已打定了主意。

……

见了石鉴,这位王爷的反应却令白冠捉摸不透。

“你即为皇帝护卫,当听从主上吩咐,无需顾念其他。”石鉴似乎在着意维护皇帝石遵。

如果说石鉴并无觊觎皇位之意,白冠无论如何不会相信,但闻此言却无一丝痕迹。

按白冠设想,石遵与李农有隙,正可加以利用,石遵所虑,无非此人有深厚的强援,且有足以令其侧目的能力。但石遵似乎太过猜忌,李农是汉人,依附石氏无非荣华富贵耳,虽位列公卿却远不足以与众位王爷比肩,欲用则用,欲除则除,岂有惊惧之理?而石鉴完全可以利用这种猜疑,将李农等人收归己用,再笼络其他势力,遇有机会便可一呼百应。

是以,他猜不透石鉴究竟是何意图。

……

李农率军平定褚裒兵马令田允、李恒等众灰心,李农不愧为石氏不二之臣,值此动乱之时仍在为羯胡作伥,莫不是无可救药?

众人议论纷纷之际,李农回到了小白。

堂屋内,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并无一人言语。

李农自然知道原委,遂笑道:“各位如此慢待,可是因征讨褚裒之故?”

李恒道:“司农行事自有司农的道理,兄弟们何敢慢待!”

田允附和道:“此等军国大事,我等小民如何能窥天机?”

“嗨!倒是让弟兄们失望了。”李农沉吟良久,抬头望向几位兄弟:“乞活军中似有居心险恶之人。”

此言一出,众皆大惊。

李恒忽地站起,两颊肌肉不住的震颤:“司空何出此言?是什么人胆敢坏我乞活军的名节?”

李农摆了摆手示意李恒坐下,又无奈的皱了皱眉,道:“在代陂,晋军只有三千人,且领兵者也非有为之将。我本意能拖既拖,料想晋军自知不敌会知难而退,彼时再稍加追赶驱散了事。是以,我的军令是扎营拒敌。岂料,两军刚刚对阵,晋军中竟有人突施暗箭,而我军阵中亦有人当即还以颜色,以至大战一触即发,不可收拾。”

田允暗忖,晋军怎会如此?此举定然别有用心,便道:“晋军中可有什么蹊跷?”

“这三千晋军中有一支特殊的人马,均未着军士服色,且各个骁勇善战,武技过人,绝非普通士卒。”

难道是岭南帮一众?一种不祥之感顿时撞入田允脑际,歃血盟是否也参与其中?这一定又是个阴谋。

“晋军因何突袭已无法判定,但韩秦营中是谁人策应却须详查,我乞活军中不能有心怀异志之人,否则迟早会生变。”李农的话掷地有声。

……

回到李恒房中,田允叹息道:“兄长还是处于观望之中,不到万无一失断不会有所动作,我们兄弟难道只有苦等?”

李恒当然无以作答,便转而言道:“田兄可是猜出那一众奇怪士卒为何人?”

“应是岭南帮无疑,但是否有歃血盟参涉其中就难以断言了。”

李恒若有所思道:“难不成韩秦营中也有岭南帮的人?”

田允一拍额头:“是了!这正是一个阴谋,我一直怀疑岭南帮被有异心之人利用,时至今日,已再无悬念,只是,这一切的意图究竟何在?”

李恒忽然记起一件事:“听王越说,韩秦开拔前有两人投奔其帐下,且二人武功不弱,显然是江湖中人,不知此二人是否与岭南帮有关?”

“他们怎么称呼,来自何方?”

“这却不知,不过他们来得也太是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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