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略一沉吟道:“韩首领刚刚调往小白,你还是亲自去那里找他吧。不过,我可以派人送你前去,你看如何?”

那人自然感激莫名,称谢出帐而去。

王越回身问帐后的柳嫣:“小妹如何识得此人?”

柳嫣道:“我只是见过他,在那里却想不起来了。”

“是与江湖中哪个帮派有关吗?”

柳嫣摇摇头不置可否。

“江南武林人士应对歃血盟有所了解,此人或许知道你家人的状况,刚才我亦心有所动,但转念一想,还是应慎重一些,毕竟时局混乱,还是隐忍一时吧!”

“兄长所言甚是,我也有此想,但毕竟互不相熟,天知道会有什么变故。”

回到家里,老夫人又是一番劝慰,什么吉人自有天相,好事多磨,说了一大堆。总之,柳嫣又有说有笑起来,老人方自罢休。

回过头来,老夫人又给王越下了指令:找个靠谱点的,继续往落雁岛送信。

……

白冠此时却正处于两难之中。

他看得很清楚,石苞实在不是一个能成事的主,其实他早有靠山,那也是一根粗腿,此人便是“义阳王”石鉴。他的父亲后来依附石鉴,白冠理所当然的成了他的羽翼,只是外人根本一无所知,眼下石鉴正值用人之际,期间的联络便愈加频繁。

两下勾搭正欢,白冠却突然接到了一个重要人物的暗示。

此人乃后赵新帝石遵的内侍总管庞宁儿,庞总管的意思也很明显,暗地里为皇帝办事,监视乐平王的所作所为,将来必有荣华富贵。

对一个臣子来讲,受到当今皇帝的信任,绝对是一件祖坟冒青烟的好事,白冠也一样兴奋了好一阵。可冷静下来再作斟酌,他又犹豫了,毕竟在他心目中,石鉴才是最具实力的人。如今沛王石冲已携十馀万众杀奔邺城而来,虽不至得逞,但相互消耗,优柔寡断而又得位不正的石遵似乎不见得会长久。

思来想去,最终还是他的狡诈之性决定了一切:“我脚踏三只船岂不更牢靠?”

……

乱世之中,时事瞬息万变,歃血盟秣兵历马之际,江州岭南帮又传来消息,一封郑胥和的亲笔信交到柳儒雅手中。

郑胥和信中所云:柳盟主钧鉴:今羯胡渐呈末势,我朝大将军恒温业已出屯安陆,遣将经营北方。近期,征北大将军褚裒拟督师北进,吾华夏一族雪耻之日在即。应征北大将军帐下先锋朱炽所请,愚弟将亲率举帮人马追随北进,誓以绵薄之力共匡义举。歃血盟自兄长以下皆盖世英豪,与羯贼亦不共戴天,此建功之时,定然当仁不让。

盼与众英雄携手!

寥寥数语,意思却再明白不过,且字里行间透着不容推却之词。

“怎么办?去还是不去?”

钱君如看看柳儒雅:“应该是如何推辞才对。”

“你也知道,当今皇权孱弱,士族门阀掌权,实为自行其是。北伐当以恒温的荆州骁勇之军为先,而朝廷却畏惧恒温未来势大,让褚裒领军出征。这褚裒乃谦谦君子,于政事诚为众官楷模,然于军旅却难堪其任,何以担得主帅?后赵确已内乱,然猛将劲旅犹存,依旧如狼似虎,如此情势,安能有胜?”

“吾辈生为汉家之民,宗庙蒙难当然应挺身而起,但兄弟可别忘了,锋刃须用在恰当之处,否则十数年的苦功便有东流之险,况与岭南帮共赴沙场,当回望前车之鉴!”

柳儒雅拍拍额头,戏谑道:“仁兄教训得是!可是该如何推辞呢?”

钱君如依旧莞尔一笑:“这还不好办,交给愚兄就是了。”

岭南帮的信使乃是项鹏,这也显示郑胥和的重视,或许还有一层探究的意思。

其实,有关褚裒征北的消息早已被歃血盟探知,项鹏的来意也不是悬念。

是钱君如在堂屋见的项鹏,他给郑胥和的回信如是说:

郑帮主惠见:

闻贵帮举众共赴国殇,钦佩之至!值此攸关之时,歃血盟理应献竭泽之力。然,近来本盟却突发事端,盟主爱女无端失踪,生死未卜。盟主及众位兄弟分头探寻,至今尚未回返,祸福难测!余已遣数人传信,如有讯息,当即刻回禀。

不才,钱君如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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