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突兀消失的那半数洞主外,更有一部分洞主身形模糊,整个人呈现近乎琉璃状模样,几近透明,若是无人加以阻拦,看样子会紧随先前半数洞主那般消失不见。

忽有破风声响而至,几乎眨眼之间,便有一柄长剑突兀出现在众人视线当中,剑光之盛,让即便是在场洞主也不由微微眯起眼眸来,那一道剑光不过游鱼大小,却胜在光芒之盛,使人不得不眯起眼眸来才能看看瞧见这一抹剑光的大致轮廓,几息功夫,那作为“不速之客”的游鱼剑光在半数洞主身前游曳,似是冥冥之中,剑光所过一一斩断了那些个与半数洞主们之间的气机链接,以至于一众洞主近乎透明的身子一下子便重新清晰起来。

忽而有一袭白袍,胡子略有稀疏的老人一脚踩踏仙剑之上,整个人骤然悬停空中,细细伸手摩挲下巴,今日阵仗,有些大了,老人环顾四周,寻寻觅觅,有些失望地收回目光,怎得没那苏酥在?好叫自己一片剑光而去,将他片成几截?

在老人现身的刹那,老人身后更有数道剑光流萤,拖曳着长长“尾巴”,落在此间战场,一众仙师们,皆头带一尾莲花冠,一袭广袖道袍,脚踩仙剑一柄,各自背上背那古朴但细看之下,又各自有些不同的剑鞘,好一个仙风道骨。

余下一半的洞主一张张脸庞渐渐阴沉下去,谁能料到,正值紧要关头,先前明明还在东海一畔全力抵挡妖族后裔们入侵的一帮子臭道士,居然能够这么快赶来?

秦仙风望向现身在自己身旁,一剑而去,留下半数洞主的卫道子,即便心有推演,可仍是问道:“东海那边?”

白胡子稀疏的老人咧嘴一笑,“东边的陆良家族终于带着一众妖众援驰,彻底接手了那份烂摊子,所以我才能够得空出来,与你们汇合。”

秦仙风目光掠向女儿国方向,点了点头,如此一来,先前与虚无缥缪峰一同抵抗妖族侵入的佛僧们,如今已经在赶去女儿国的路上,如今只看女儿国能否抵御孙晋至一众僧众赶去了,只消几息功夫即可,因为某人早在孙晋现身这片天地时候,似是未卜先知一般,甚至要比自己手掐卜诀心算口算更要快上一步,头也不回,只是与自己心声言语一句后,便脚生涟漪,缩地成寸,跨越山河而去。

卫道子忽然瞥向天空之中的一道道若烟花横向炸裂开来的雪白云彩,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同时破开云层,手持铭文长剑的老人以一剑抵在那怪物喉咙的姿势,笔直落下。

那先前放豪言要杀进此方持剑之人的凶兽,似是被逼无奈,只得一个劲儿驾驭自身下坠不断,因为一个不小心,就要落得个被一剑穿喉的下场。

在即将落地的刹那,这凶兽忽然一手抓住老人手中长剑,硬生生将长剑掰移一小段位置,再任由那一剑没入自己身躯之中,而它狞笑一声,长着尖锐利爪的手掌向前扬起,做那黑虎掏心状,只要苗蹈古胆敢拼着与自己以伤换伤,那么必然是自己先他一步破开这老不死的胸腔,若是胆怂,更是要被自己乘胜追击,在身上留下点儿纪念。

只是苗蹈古骤然收力,任由那试图掰移自己长剑的凶兽在惯性下硬生生切割自己的血肉皮肤,而苗蹈古也借此发力,手中剑光倏然大放光芒,身姿拧转,一剑过去,近乎将那怪物自肩而下,劈为两截。

一个旋身甩掉剑上血花,更是借此躲过那怪物刁钻一记偷心手,翩然落地后,苗蹈古很快伸手在剑身上一抹而过,一对眼眸细细眯起。

卫道子先是与背对他的苗蹈古打了个稽首,继而望向那自天而降的传说凶兽犭,昔年先有那食龙肝凤髓的犼,一身精血演化血族部众后,后有此兽,吞尽天下兽类,吃得差些使妖族就此消失于世,乃至于当时势微的残余妖族,不得不逃入那时道教洞天庇护之下,自那之后,许多妖族便与道教产生了许多联系,其中最为人所熟知的,便是那鹤族,天然近道,喜伴证道长生者身旁,随之“羽化登仙”,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也是在那时候开始流传起来的。

苗蹈古对于身后老秃子的行礼视而不见,手腕微抖,只是斜眸向那吐了口唾沫,随意抹在自己狰狞伤口上的犭。

卫道子瞥了眼身前持剑而立的苗蹈古,终究还是收起了心头那一份跃跃欲试,暗自叹气后,没来由想起一件令道人窝火不已的事情,当时那陆良族的老头子,恢复往昔神采,一头金银长发飘摇不定,一柄长刀,一件狐裘,一刀将某个约莫是自以为隐匿很好偷摸到了两人近前,想着可以一刀割下来两颗脑袋的小妖劈为两半,那老头子没头没尾地便蹦出来一句:“东海另一畔同样有妖物作祟,所以耽误了功夫,辛苦老真人了。”

好嘛,听那口气,谁才是除魔卫道的道门高真?阁下才是吧?不过还真别说,恢复昔日巅峰真身的老头子,那份信手捏来的杀妖手段,那叫一个飘逸写意,让卫道子都有些…大开眼界。

可怜当初的陆良老人没来由一阵冷颤心里直犯嘀咕,殊不知见面一刹,其实是卫道子正想着怎么找个犄角旮旯给他一记闷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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