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袭白袍来势汹汹,裹挟风雷之势,始一见面便不由分说,斜劈出璀璨光华两记,笔直砸向秦仙风以及孙子权身上。
孙子权静静矗立原地,任由那摧残光华真正临近面门时候,这才轻轻扭转身躯,躲开了这一击剑罡,秦仙风则是直接伸出手指,捏住了这一记剑罡,指尖轻弹,将手中这一抹剑罡弹去。
自秦仙风指尖激射而去的剑罡与孙子权身后那一抹正欲杀一袭黑袍一个回马枪的剑罡碰撞一起,骤然发出耀眼光芒。
对于身后发生的事情孙子权置之不理,身形蓦然下沉过去,凶猛落山去,急速拉近与那苏孙二人的距离,只是先前明明一副要战便战,斗志昂扬模样的两人忽然脸上同时闪烁诡异笑意,下一刻两人的身影便变得如梦似幻影。
在两人周围蒙起一层朦胧泡影,待到孙子权真正临近之后,一拳递出,却像是拳落空处,一拳透过两者身躯,孙子权果断脚底扭转,以腰力强行折起身躯,整个人骤然改变去势,以与先前完全相反的方向后翻出去。
待到孙子权真正落地后,苏孙二人先前所在位置,倏得鼓胀若泡沫,被这灵炁泡沫所囊括的其内景物滑稽地膨胀一周,最终轰然炸裂成齑粉无数,四周灵炁蒙上了狂暴气息,疯狂鼓胀开来,恣意倾散出去。
孙子权一袭黑袍为那鼓荡气息所袭,在那狂风之中猎猎作响,他迎着仿若一下子便充斥天地间的碎屑飞灰,一步步迈去,一袖甩去,顿时扫空四野飞沙走石,还天地一场短暂清明。
只是澄澈天地间,却也无那苏孙二人,以及除那独眼龙以及蟾蜍两洞主外其余洞主的身影。
孙子权一身灵炁激荡,正要驾云而去,却被秦仙风拉住身影,师徒两人对视一眼,孙子权默不作声,点了点头,继而便见一道身影自那犹如漆黑黑洞悬挂高空的魔疆之中闪现出来,马不停蹄,向某个方向化流星一团而去。
目送苗蹈古离开后,孙子权望向身旁身影同样变得“虚无缥缈”的秦仙风,沉默许久。
双手负后的秦仙风洒然一笑,伸手将孙子权一头黑发给揉得犹如鸡窝后,哈哈笑道:“这有什么值得伤心的?世人求道问长生,可也并不是每个修道之人所追求之事皆是长生啊,人生在世,总要有人在那茫茫荒流之中背道而行,总要有人在世人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总该有人修了三尺青锋剑,可为世间鸣不平。”
秦仙风脚尖点了点脚下土地,满面柔意,“我呢,没什么大志向,只是想要护住王朝免遭外敌侵扰,想要让外敌不敢再侵我王朝罢了。”
孙子权默然,只是坐在那被两道剑气劈砍出来的天然沟壑旁,一脚将“重见天日”的那名洞主重新踹到地下,恍惚惆怅,沉声道:“虽然那苏酥只为孙晋争取了一时半刻的恢复时间,可是对于他来说,几息功夫足够恢复些许逃命本事了,接下来再想要与今天这般逮住他便是难上加难,所以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可能就是我们与整个大陆为敌的时候了,血族,葬窟洞主们,大韩鬼族,苏酥麾下的妖族甚至可能是全部妖族,当然还有他麾下圣堂白衣客们。”
孙子权略作沉吟,沉声道:“更或者,教会法庭以及佛道两教之中,可能会有那么一小部分人,在某些关键时刻,出其不意地背离我等而行。”
秦仙风瞥了眼两个如今已类似于“阶下囚”的两名洞主,缓缓道:“莫要小觑了你的父亲,即便加上你我,对这两洞主置之不理,不管此地将领百姓,先行去拦截他,他也有很大的几率逃走。”
一袭黑袍深深吸气,“所以你们散道于惊神阵的时候,必定就是他们与我等最后决战时候,到时就要看是惊神阵先行完成,固若金汤,您与苗老成为国门前裹挟煌煌天威的门神,还是他们先破了惊神阵各个阵眼,致使您和苗老的一场散道功亏一篑,甚至转变成一场灵炁甘霖,反为他们添置修为。所以那时候,我会先行去护住王朝国门。”
秦仙风怔然,不由摇头,拍着孙子权肩膀,神情郑重拒绝道:“大可不必。”
秦仙风目光投向天边三两舒云,惬意一笑,他深沉道:“知道吗,在某一段时候,王朝在别的势力眼中,也只是一个故土面积稍大的小国家而已,那时候的王朝,人人都觉得自己可以欺负一下,人人都觉得王朝是自己的小金库,只是那时候的王朝之所以没有被那些个势力彻底瓜分,靠的只是一点,人多,不怕死的人多。”
“你是那天上神仙又如何?哪怕抬一抬胳膊就可以杀人又如何?抬一次胳膊杀一人,那么我们有千人呢?万人呢?千千万万人呢?每抬一次胳膊杀一人,神仙也是要耗费力气的,杀到最后你没了力气,就该我们拿着柴刀砍下神仙头颅了。”秦仙风双手怀抱墨剑,缓缓道:“但是有一点,哪怕是那个年代,也是极其忌讳的,那就是年轻人要早早比年纪大的不怕死。”
孙子权疑惑蹙眉,秦仙风抬手挥过,指向一众将士之间,解释道:“一个国家的兴盛所在,在于一个国家的年青一代们,所以你们年轻人不怕死,可以,但是论资排辈,论修行,论功力,论人生,想要排到老一辈的前面儿去?痴心妄想!所以就要先有我们这些个老不死在前面儿,趟过血河,堵住那来势汹汹的湍急大江,若是这样还不能够阻止那滚滚大势?那烦心事就要交给你们这些年青人去忧虑了。”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