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鹤将车停到院子里,远远地透过客厅窗户,看到了韩天河已经提前到了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着烟,一脸冷峻且一言不发。。舅舅戒烟很久了,如果不是遇到什么特殊情况,一定不会把烟再拾起来。看样子这次的事情,真的要他有些棘手。
刘鹤直接敲了门。韩母听到敲门声,猜到肯定是两个孩子回来了。她直接走到门口将门打开。韩先俊站在门外,歪着头朝里望了望。他对韩母说:“妈,爸回来多久了?”
韩母压低声音,声若蚊蝇的说:“你们进门之前,才回来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回来就一个人坐在那里抽烟,一句话都没说。”
刘鹤将双手搭着韩母的肩膀,韩先俊紧随其后,朝着客厅走了过来。韩天河听到了说话声,把头扭了过来声如洪钟的说:“你们回来了,过来坐吧。”
刘鹤放开韩母的肩膀,和韩先俊一起来到韩天河身边,坐了下来。韩先俊先开了口,说:“爸,怎么回事?刚听刘鹤说股东们今天又搞事情了?”
韩天河将口中的烟吐了出来,紧接着又叹了口气,说:“今天下午陈桥来办公室找我,说股东们有事情想一起探讨一下,已经在会议室等着了。我当时就感觉有些奇怪,就算有问题也应该提前说,不可能一声不吭的就直接杀过来开会的。所以我当时预感就不太好,很可能是他们私下商量好要搞事情。但是既然股东们都已经来了,我毕竟还是董事长,不管怎么着还是要和他们见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我过去以后,发现全部股东一个不差的都在呢。不过他们都来了,我倒是也不觉的奇怪,他们出来逼宫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这次奇怪的就是陈桥的那个法律顾叫鲁岩也一起来了。”
刘鹤惊讶,道:“鲁岩?股东大会,一个法律顾问出席过去做什么?即便是需要法律顾问出席也应该是兴和投资的顾问,而不是陈桥他的个人顾问啊?”
韩天河接着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当场就直接问陈桥了,我说,陈董这种场合,这位鲁律师出席是不是不太合适?但是陈桥说,因为鲁岩持有中国和美国两国的律师执照,而且擅长国际法。现在兴和大部分投资都在国内,为了能够给股东们创造更大的经济效益,他希望公司拿出一部分精力关注下海外市场,成立国际投资事业部。如果正式启动的话,根据现在兴和现有条件来说,急缺一位懂得国际法律的顾问,他这次带鲁岩过来也是为了要他熟悉下公司的情况。”
韩先俊说:“不是啊,爸。那您是董事长,公司要不要开展国际投资业务,也不是他决定了就要干的,也要先做提议,然后再由董事会决议才能最终确定啊。他现在也只是希望开发国际事业部,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就找个国际律师来公司。这不是有点儿强词夺理吗?”
韩天河叹了口气,道:“你说这个到底我能不懂吗?但是这种场合我能怎么说,我心里清楚现场所有的股东肯定都是串通好的,就等着我提反对意见呢。如果我要是直接拒绝了陈桥的说法,后面等着我的很可能就是各种攻击。”
韩先俊眉头紧锁,没有说话。陈桥这次明摆着就是过来宣战的,到底是谁给他这么十足的底气,现在看他似乎有些明目张胆了。如果自己没猜错,很可能和这个鲁岩有着莫大的关系。但是自己怎么也是想不明白,这个鲁岩到底是从哪个石头缝里面突然蹦出来的呢?他和陈桥到底是什么关系?
刘鹤接着说:“这个鲁岩的资料我看过了,在法律这个圈子算是资历不浅了。可是陈桥他们是从哪里找到这么个人的呢?”
韩天河说:“这个我也好奇,但是我也不方便出面。你私下要佳琪打听下。”
刘鹤说:“我上有交代佳琪随时关注他们的动向,但是她和我说,最近似乎平时和陈桥交往过密的接人,现在不管做什么都是守口如瓶的,一点消息都没有透露出来。不过在我看来,陈桥和这个鲁岩到底是什么关系,我觉得并不重要,即便是他的儿子又能怎么样,只能说陈桥又到社会上找了个救兵而已。我们现在一定要弄清楚的是他们到底要搞什么才成。”
韩天河说:“今天下午除了了鲁岩这个事情以外,还有一件事情。我想这个可能就是他们的目的了。”
韩先俊和刘鹤听后,不约而同的问道:“什么事?”
韩天河又吸了口烟,说:“几乎全部股东都达成了一个共识,就是需要对兴和投资过去一年投资失败的两个项目进行内部调查。一定要搞清楚失败原因,从而找到责任人,该谁的责任谁来承担。这个不用脑子想,随便一个人都能看出来,他们是针对我来的。去年的三个项目除了爱贝尔以外其他三个都是严重亏损。这几个项目都是我牵的头,如果追责肯定是我,不用想的。”
韩先俊说:“这不是明摆着吗,这就是朝着您来的。他们为什么不把去年的投资算个总账,爱贝尔医药我们绝对盈利的,三个项目做个平均是绝对不亏的。再说做了这么多年的投资谁心里没点儿数吗,有赔有赚是正常的。这个世界上哪里找得到包赚不赔的买卖啊!”
刘鹤说:“是啊,舅舅。我就是觉得您一直都太心慈手软了。这次他们就是明摆着想把您从董事长的位置上拉下来。您如果不再想办法解决掉他们,恐怕……”
韩天河说:“我就是担心这个,如果只是一个陈桥,我还不怕他什么。这几年他从兴和这里也赚了不少走。可是现在其他股东都冒出来了,我还真的觉得有点儿棘手了。”
韩先俊说:“爸,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不如我们直接喝出去拼一把了。如果真的输了,我们自己也不会亏什么,不如咱们直接把资金从兴和全部都撤出来,我们自己直接单干算了。国内这样的企业多的是,创始人最后从股东会退出来,随后成立新公司依然做的风生水起的也不在少数。这也不代表他们就失败了啊!”
刘鹤对着韩天河说:“是啊,舅舅。有的时候全身而退也何尝不可。再说,我们如果一次性把兴和的股份全都退了,我想陈桥即便当了这个董事长,也很难搞的比现在风光吧!”
兴和投资是韩天河一个人付出毕生精力创办的企业。在他心里,兴和投资就和韩先俊、刘鹤一样都是他的孩子。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不曾想过要将自己养育了二十几年的“孩子”拱手相让。
他用手用力的拍了一把桌子,声音之大,将在厨房准备晚饭的韩母都震了出来,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韩天河说:“不可能,兴和是我一手操办起来的。现在要我拱手相让谁都别想。我和他们死磕到底了,我就不信了,他们几个股东还能翻了天不成。”
韩先俊和刘鹤对视了一下后,眉头紧锁了起来。他们清楚韩天河对兴和这家公司,几乎付出了自己半生精力。从初期的小型信贷公司到现在本市最大的投资公司,可想而知他为兴和付出了多少。如果想要他接受他们的想法,看样子是几乎不可能的,还是得继续想其他的办法才成。
韩先俊说:“爸,您别着急,我们肯定有办法的。最近这个鲁岩经常过去公司吗?”
韩天河说:“应该没有,陈桥最这几天也没怎么过来公司。这个鲁岩我今天也是第二次见到他。”
韩先俊说:“看哪天他还过去,我想我还是要亲自去会会他才成。看看他到底要搞什么。”
韩天河接着说:“我今天叫你们两个回来,就是想问一下,你们那个项目计划的如何了?”
韩先俊将头转向刘鹤说:“今天舒淇给我们拿的那份资料,你放哪里了?”
韩先俊这么一提,刘鹤也才突然想了起来,说:“哦,你要是不提,我还忘了。我给放车后座了。等我一下,我现在就去拿。”
刘鹤拿资料的速度非常快,一共没用几分钟。他将拿来的一份资料直接递给了韩天河。他说:“舅舅,这个就是森田医药提交的全部资料。”他将每份资料指给韩天河,说:“这份是项目的说明资料,您随后有时间了再看。您重点看一下这两份,一份尽职调查还有一份价值评估报告。”
韩天河直接把评估报告拿到手里,一边翻阅着一边说:“这个项目一共评估了多少钱?”
刘鹤用手指着评估报告中的一行数字,说:“您看这里,总评估价格是四千九百九十万整,还不到五千万。”
“这家公司的总价值就这么低吗?”
“对,这个数据绝对没问题的。毕竟森田医药是一家贸易型的医药公司,有形资产和知识产权相关的非有型资产并不多,所以总价值评估下来也没有那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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