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辰与田小童合力,将石板撬开。

一股潮湿的霉味迎面扑来。

地下,竟是一个保存余粮的地窖。

这种地窖,在夏天的时候,将食物放在里面,可以确保食物不坏。

没想到,在这物资匮乏,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村子,村长家竟然还藏有一个地窖。

感觉有些多余。

随着石板撬开,确如田辰所想。

地窖虽大,里面却是没有一栗余粮。

或许,这个地窖,只是村长老人家的一个美好幻想吧!

“嘤嘤嘤……”

五双泛着泪光、发红的眼睛,伴随着嘤嘤抽泣。

五个身影,疯一般的从中冲了出来。

一男一女,带着三个十一二岁的孩子。

张小虎、李二狗、谢二蛋。

都是村子里的孩子。

三个孩子一冲出地窖,抽泣声顿时嘎然而止。

他们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了。

满地焦黑的尸体,有些还依稀可以辨认。

正是村里的父老乡亲……

短暂的惊愕之下,紧接着爆发出更加撕心裂肺嚎哭声。

“父亲,父亲……”

“你醒醒了,你动一下啊……”

“你不再了,虎子可怎么办啊!”

“娘……娘亲,你动一动啊……你动啊……”

张小虎长得熊头虎脑,此时一眼便看到了不远处,张屠夫的尸体,

顿时惨声哭嚎,撕心裂肺,痛彻心扉……

“叔,你怎么了……”

“婶婶,这都是谁干的啊……”

“这是蛋子弟弟吗……蛋子,哥来了,蛋子,我是你二狗哥啊……你不是最喜欢和哥玩的吗?”

李二狗是李大宝大哥的孩子,他的父母早年进山失踪,从此便与叔叔李大宝一家生活。

此时,李婶的头早被田辰捡回来拼接在了一起,她的怀里,紧紧的抱着记忆中的蛋子弟,那是一个还不满一岁的孩子。

李二狗的身前,正是躺得整整齐齐的李大宝一家。

“我父亲呢?”

“我娘呢?”

“娘,我饿,你在那里,二蛋想吃东西……你不要二蛋了吗?”

“我饿了……娘!你快出来啊!”

“奶奶,奶奶呢?”

“父亲……”

谢二蛋爬在尸体当中,焦急而疯狂的寻找着……

有些人,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

谢老实一家……田辰记深刻,他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活活烧死的。

在那大火之中,谢老实紧紧的护着他七十多岁的老娘,悲怆的怒吼,不甘的质问。

“娘……儿无能……”这是他最后的话语。

田辰麻木的走到谢二蛋的身前,将他带到一团扭曲的焦肉着。

依稀可以辩别,这团焦肉,是由三具尸组成。

中间明显比较壮实的,是谢老实,

他怀里稍小的那具焦尸,是那个他无力保护、因年迈而佝偻的母亲;紧紧贴在他身后的,是他想拥抱,却终放弃的妻子……

“这……是你娘,”

“这……是你父亲。”

“这……这……是你奶奶!”

田辰指着眼前扭曲在一起,已经无法分开的三具尸体,悲痛的说道。

三具尸体紧紧的贴合在一起,早已被烧得已经识不得面目。

“不,你骗人!这不是他们!”

“他们都还活着,你个死瘸子,你骗人……”

“死瘸子,你是骗我的,对吗?”

“你说话啊,你是骗我的,你快说啊,说你是骗我的。”

“我求求你,你说啊,我……我……给你跪下了!”

“我给你磕头!”

“死瘸子,你一定是骗我的……”

谢二蛋无法相实这个事实,拼命的哭嚎。

一会爬在地上,撕心裂肺。

一会爬起来,对着田辰一阵拳打脚踢。

……

田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想安慰,又无从所说。

“唉”

仰天深深吸了口气,转身来到人一男一女两名少年这边。

这两人自然也是村里人。

相比于那三个孩子的悲天怆地,他们相对冷静许多。

也许在进入地窖的那一刻,他们就已预见了这个场景吧。

少女是老村长的孙女,一直都是全村最漂亮的少女。

此时,她蓬头垢面,泪眼如泉。

她静静的趴在几具尸体当中,轻抚着自己那一动不动的亲人,就像个失了魂的人儿。

双眼无神,失魂落魄,趴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雨静,振作一点……”

李雨静仿若未闻,却有‘嘤嘤’抽泣声悄然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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