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几个呢?”

她指着安朔身边或说、或笑、或饮酒、或左顾右盼的年轻儿郎们问。

“边上这位深绯色衣裳的是大郎君,您一母同胞的兄长。另外几位青箬也不大认得。”

她又指着图上绵延几条街的挑夫问:“我的嫁妆真有这么多?”

“可不是嘛!”青箬跳着站起来,“靖安郡主代替大将军和夫人到家里纳征那日,整个长安街都炸了锅。十几辆马车拉着数不清的金银珠宝,外面人说娶个公主都嫌多。

咱们通议老爷心疼女儿,将那些聘礼全充作嫁妆不说,还自贴了不少田产地契,珍藏典籍器物。家里书房都快搬空了……”

黎萧闻言心里一暖,有些愧疚地卷起这半卷画稿,缓缓展开另外半卷。

另一边街道尽头连着少将军府大门。门前铺着大红毡毛垫子,两边立着威武的侍从。尽管府内宾客如云,高朋满座,可还有不少宾客鱼贯而入。

正堂前一位白发老人端居首座,与左边次座上的中年男人交谈言笑晏晏,看起来相谈甚欢,应是安朔的祖父与父亲。

中院里设了青庐帐子,帐下设一张小案,案上并列安放的小瓢便是合卺酒杯。

穿过月亮门入后院,院里都是女眷,金钗玉钿,罗群曳地,真真是乱花渐欲迷人眼。院中有位贵妇人一身紫衣金冠,肃穆典雅,即便站在“群芳丛中”也能叫人一眼就认出她当家主母的身份。

可她似乎不怎么开心,以至于美好欢悦的气氛中隐隐透露着一丝诡异。

黎萧不忍再看,目光继续在画上游移,终于在安府东南的角落里寻到几树梨花。

与外面的热闹喧哗不同,凉风院这边倒是安静得很。

庭院里有一位锦衣华服的夫人。那夫人气质出挑,英姿勃发,坐在梨花树下饮酒,席边放着一柄团蟒金纹的剑。

在她身边还有一位青衣儒裳的公子。公子墨发垂地,气质温文如玉,不过被梨花遮住,只能见得半身。

看着院子的位置偏近东南角落,黎萧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又问道:“这是谁?”

青箬想了想说:“这位郎君是陈郡谢氏二房的允公子。这夫人是少将军唯一的亲姑母,靖成郡主。她可是个顶厉害的女英雄,晋唐自开国以来第一位外姓郡主。旁人的郡主封号都是天生血脉,唯有她是以军功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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