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起身,快步走出了餐厅,秦殊歌紧随其后。
两个人脚前脚后走进了三楼,白洛带着她推开了书房的大门。
他的书房非常大,也很空旷,除了几张沙发与桌椅以外,就只剩下他的办公桌,和身后的一墙书柜。
一些装饰都没有。
清冷又没有一丝的人气。
白洛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冲着她招了招手,指向桌上的一张相框,对着她说道:“这个女人,和你很像。”
秦殊歌随着他的目光看去,见到了相框中的女人。
一张精致的侧颜,拿着酒杯,那惊讶的动作很明显就是被抓拍下来的。
“你喜欢她?”
秦殊歌看着白洛看相框的眼神,充满了留恋。
“是。”白洛点了点头,握着相框的手轻轻颤抖了起来,“可是,我对不起她,是我伤害了她,我当年,就是一个混蛋。”
白洛这么说可以,可是秦殊歌哪里敢这么附和他,急忙岔开了话题,“她真的很漂亮,很有气质的女人。”
白洛觉察到了她的小心思,微微翘起了唇角,点了点头,“是的,她是我见过,最漂亮,最有头脑的一个女人。”
“你是单恋吗?”
秦殊歌虽然很冒昧,但是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想问他。
也许,是冥冥中她感觉到,白洛也想让她问出来。
“不,我们是相爱,只不过当年的我,不懂什么叫爱,让她一片痴心错负。”
秦殊歌此刻可不敢再接话了,说不准什么地方就会踩雷,只能微微点点头。
白洛拿着相框,不停的来回摩挲着,眼眶中的泪挂在那里,他极度的克制着自己,企图不让那些泪珠滴落下来。
“我这一辈子,前半生一时无两,后半生,却成了孤家寡人。
什么大风大浪,我都经历过了,我对她做的事情,也是别人无法想象的。
我现在所能做的,就是让我自己多活一天,再多活一天,每时每刻让那些真相折磨我,我才能好过一些。”
秦殊歌听着他的话,知道他的那些故事,是平常人无法触及的,此刻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是站在他的身边,聆听着他的故事。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将她所有的东西,都一把火烧了。所有的东西,和她有关的任何东西,没有一件例外。”
白洛此时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那一滴一滴的泪水流了下来,落在相框上,滴在了照片中,那女人的酒杯中。
“这张唯一的照片,是我求一个人,求了一年,他才给的。”
白洛的话,让秦殊歌的呼吸都微微一滞。
她不知道,一个男人会有多决绝,会将一个人的生活都从他的世界里抹去,一点不剩。
“这些都是我自找的。”白洛轻嘲一声,是嘲笑着他当年的所作所为,也嘲笑着他现在的落魄结局。
“白......”秦殊歌的话稍稍一顿,“白洛爸爸。”
她是想说白先生的。
可是现在的白洛,恐怕最不愿意听的,就是自己叫他太过生疏了吧。
听着秦殊歌的话,白洛有一瞬间错愕的站在那里。
蓦地眼眶又一次红了起来,那眼泪好像决堤了一般涌了出来。
到底是经过了多少事情,他能这样啊——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佝偻着身躯,好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让时间与记忆摧残着他。
“唉!”
白洛声音嘹亮无比,几乎用了全部的力气去答应这一声。
有那么一瞬间,秦殊歌翘起了唇角。
能帮助一个人,让他笑起来,也算是一件幸福又快乐的事情吧。
白洛双手微微颤抖,握住相框的手紧了又紧,指尖也已经微微泛起了白色,他略显犹豫的站在那里,向着秦殊歌的方向挪了两步,用着最渴求的眼神与语气,低声的说道:“能再喊一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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