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宫,黄晶殿。aneiin

白玉云床之上的初凤星眸倏地睁开,精光迸射,越过面前的归墟鼎,盯着那两扇霞光腾耀的殿门,面露愁容,说道:“我平居默坐,体证前因,知道此劫乃是定数,避无可避。可三妹刚带他们三人入宫,我潜神反视,默察未来,竟觉出祸变之来,如在眉睫般,着实让我放心不下。”

陆蓉波原是双目垂帘,在旁入定,物我两忘,只是初凤此番的动静颇大,不由将她惊醒。

她侧耳聆听完初凤之言后,随即盈盈一笑,答道:“初凤道友莫要多思。此次未劫虽强,但是宫主为了让你姐妹三人能够安然度过此劫,早在百余年前步下诸多暗手,更是以无上法力施展那瞒天之术,以前古神木月桂的枝丫祭炼了这几个替身木偶,为你姐妹三人替身挡难,力保能够万无一失,道友还有什么可惧的”x

初凤长叹了一声,说道:“师尊为了我姐妹三人能度过此劫,顺势成道,费劲了诸般苦心。更是为此,不惜学枯竹老仙那般神游转世,行道济世。当那劫数降临之时,我姐妹三人若是当事者迷,应了那劫数,落得一个身死道消的下场,我姐妹三人倒是不惧。我最怕辜负了师尊的心意,更惧师尊会因此事徒增罪孽,误了仙业。倘若那时,正如我所言那般,我姐妹三人当真是万死,均难辞其咎。”

陆蓉波见初凤越说,脸上的愁容越重,低头沉吟了半晌,方才笑问道:“自宫主收录我等入紫云宫起,我等众人均在这数百年间诛魔镇邪,梳理地脉,积累了无数外功。纵然你姐妹三人前世夙孽再重,想来定然已解。再则说,我等修习太清仙法,传承前古广成金仙道统,如今正道大昌,气运所忠,我等众人自有天佑,定当是遇难成祥,心想事成。”

初凤闻言,想了想,笑道:“道友之言,宽慰了我许多。愿天道庇佑,此事能如我等所愿。那初凤道成之日,定当再积数十万外功,以还此愿。”

陆蓉波笑了一笑,并未再发一言。

二凤此时也是殿中,初凤与陆蓉波二人对谈了许多,她却一反前态,始终神态庄严,望着归墟鼎中的替身木偶,一言未发。

此时南海上的月色昏暗,四外的浓云疾如奔马,往天中聚集。

顷刻之间,皓月潜形,南海变得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因朱文身上的伤甚重,三凤带齐灵云等人入了紫云宫后,便将她们安置在一处宫殿内,命侍女送来些灵果仙,随即把手脚无力的朱文半扶半抱,带到了一块白玉云床之上。

朱文因为周身骨节作痛,又加上连日赶路,早已支特不住。

在迎仙岛上与三凤相遇之时,她若非是齐灵云相扶,都无力下舟。

因见师父三凤,朱文心中委屈立时爆发,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时竟能勉强站起身来,走上前去,抱着三凤一番痛哭。

痛哭过后,她再想撑起身来,已是不能够了。

这一路上,朱文均是被三凤搀扶过来的。

朱文此时安安稳稳躺在云床上,仰着头望着那晶莹剔透的殿顶,看了一小会,待齐灵云姐弟二人被侍女带去一旁用食之后,方才侧头,对着道:“师父这般恩重,弟子日后要如何相报才好”

三凤闻言,只是用一双含笑秀目望着朱文,也未答话。

过了一会,三凤才笑道:“师父疼弟子,不是理所应当的吗何须报答。”

朱文望着三凤脸色那理所应当的神情,立时心中极为感触,颊上涌起两朵红云,兀自低头不语。

三凤见她生的美秀,弱质娉婷,羞涩低头,仿若西子的模样,已是心生爱极。又见朱文的眉峰时时颦蹙,知她的痛楚,心下不由又怜又爱,便凑近前去,将朱文揽在怀中,温言抚慰。

朱文幼遭孤露,才出娘胎不久,便被矮叟朱梅带上黄山,拜入餐霞大师门下。

佛门中人素来视世间之情为修行之碍,餐霞大师虽然对朱文这个弟子极为爱重,却吝于表露。

朱文如今身受邪法,身上忽寒忽热,时作酸痛,本是脆弱之时,三凤又这般温存体贴,爱拂予她,怎能让朱文不温暖到了极处,感激到了极处。

她便把身子紧紧贴在三凤的怀中,宛如依人小鸟一般,使得三凤越发对她心生爱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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