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什么条件?”颜舜华问。
何睿诚淡笑:“炎煌的股份。”
“不行!”季禾立刻拒绝。
“我只是拿回原本属于我何家的东西,这个条件不苛刻了。”
“何先生,对若含是真心的吗?”颜舜华看着他。
何睿诚面色一僵,随即又恢复如常:“我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她不在我们谈判的筹码之内。”
颜舜华脸色很淡:“不是谈判的筹码,只是站在若含朋友的立场上,真诚发问。”
“朋友的立场?利用他勾引达成自己目的的那种朋友吗?”何睿诚冷笑。
很显然,他非常的不喜欢颜舜华这个人,比起洪若含本人,他更讨厌幕后黑手。
颜舜华淡淡笑了:“何先生,东辰很快就会变天了。”
何睿诚面色平静:“这个用不着你提醒。”
司家和戚家两家相争,必然会引起动荡,所以他才需要更多保全何家的筹码,因为洪若含,他已经丢了炎煌,现在手握着颜舜宇的这份证据,他不可能轻易给的。
颜舜华淡淡抿了一口茶:“何家已经有选择了么?”
何睿诚看着他:“你问得太多了。”
颜舜华继续开口:“何家手里唯一的筹码就是颜舜宇案件的证据,这既可以威胁到司家也可以威胁到戚家,但目前为止,何家不敢表态,我说得对么?”
何睿诚抿唇不语。
颜舜华说得确实没有错,他父亲最近为这件事已经焦头烂额。
颜舜华拿过桌上的茶匙沾了杯中水,在桌上画出两个圈:“何先生有没有想过,其实出了这两种选择之外,可能还有另外一种选择?”
颜舜华说着,又在不远处画出第三个圈。
“你什么意思?”
“这东辰的最高上位者,是属于东辰所有国民的。”
他们本该有权利选择谁做那个最高领袖。
那一刻,何睿诚似乎也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了,她的意思是,把所有久居高位高高在上人拉下云端,重新缔造东辰秩序。
现在的东辰,精英层几乎全部被权贵垄断,平民往上走的可能微乎其微。这一点身为权贵之一的何睿诚更是再清楚不过。
而这个问题,不只是何睿诚知道,是很多人都清楚,只是关乎到自己的利益,他们选择闭口不言。
而偶有底层人民的反抗发声,也被权贵上层的控舆权利强势压制。
“你在开玩笑吗?”何睿诚有些讽刺。
不说司家百年基业,就是戚家,也是好几代人的累积,他们手上权利,怎么可能说夺就夺?
“何先生都没有试过,怎么肯定这就是开玩笑?”
“那何家也是不可能参与的。”何睿诚断然拒绝,他父亲在帝城兢兢业业几十年,得到最大经验就是,握住对自己有利,然后远离所有不确定的风险。
颜舜华不意外他的拒绝:“没关系,何先生可回去再考虑。”
“我说过了,想要证据,就拿炎煌来换。”
季禾开口:“我们也说过了,我们既要炎煌,也要证据。”
“那这个谈话没有必要了。”何睿诚站起来。
“何先生慢走。”
何睿诚转身,走到门后又停下:“你代表顾家吗?”
“我代表东辰国民。”
何睿诚有些不解,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的大小姐,哪来的悲悯众生的想法?
“你不怕我把今天的谈话泄露出去?”
颜舜华抬眼看着他,语气平淡:“你不会的。”
何睿诚嗤笑:“你哪里来的自信?”
“因为我的朋友若含,也是万千个东辰国民之一,她本应该有更美好的生活。”
“她现在过得还不够好吗?”何睿诚问。
“我以为你已经足够了解她的过去。”
何睿诚这次没再说话,而是直接转身出了门。
等他离开。
“他不会在路上就被直接暗杀了吧。”季禾说道。
“我答应了若含,要保他的命。所以昨天我让聂师兄回国了。”
季禾挑眉。
两人从茶馆出来,发现外面又开始下起了雨,帝城的冬天本来要比别的城市来得更早,这场雨过后,恐怕就是下雪了。
季禾裹紧身上风衣:“不知不觉,我们回国竟然快一年了。”
“嗯,时间过得好快。”
“你没发现我刚出门的时候没有带伞吗?”
颜舜华转头看她。
季禾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回去找服务员。
颜舜华一个人站在门口,没等到季禾借伞回来,却见一辆车子由远而近缓缓驶过来。
等到车子停下,颜舜华也看清了车牌,顾家的。
车门打开。
车内伸出一条修长的腿,刚站到地面,周遭的雨水便将皮鞋和裤腿给打湿了。
颜舜华站在台阶上,看着撑伞的男人一步步走到自己跟前。
男人微微抬起伞檐,眼眸如星似月。
“下雨了,回家吧。”
颜舜华看着他的眼睛,忽然才发现,他们已有快一周没有见过。
见她不说话,顾言玦伸手将她揽到伞下。
被抱入怀里的那一秒,颜舜华忍不住在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两个人一同下了阶梯,坐进车里。
很快,车子启动,离开原地。
季禾跟服务员借了伞,再出来的时候人都不在了。
“喂,人呢?”季禾拨通电话。
颜舜华看了旁边的男人一眼:“我先回去了。”
“为什么不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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