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完全没给拒绝的机会,态度倒是挑不出问题,张柯只好跟着他往前面走,大概有两三百米远,走近一道巷子,街拐角一座草棚,下面支着一口锅,几条矮板凳和一张支起来的桌子。
隔着下雨后的蒙蒙雾气,可见棚子边站了一个人,搭着毛巾,手边一副扁担,一只木瓢,脚下是两只木桶,张柯猜测这是个卖酒的摊子。
草棚下,一个身形修长的素袍男子半坐在板凳上,右脚往前伸着,左脚却结实踩着板凳沿。他端着一碗酒,就着桌上的几碟小菜自饮自酌。
察觉到了背后有人接近,男子看也不看,指着旁边的小板凳,嗓音沙哑地说道:“张公子,请坐,隋某人身份卑微,只吃得起路边浊酒,招待不周。”
“无妨无妨,隋前辈太看得起在下了。”张柯强打着精神客套了一句。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坐下来,问这摊主都卖些什么酒,结果只有自酿的米酒和酒糟,他就要了碗米酒。
酒放在桶里,用木瓢盛到碗里端上来,配菜是先来的那个男子点的,有两样小炒和一盘花生。张柯正好饿了,一边灌着入口微酸的米酒,一边夹菜吃着,吃到一半,素袍男子将好喝完了一碗酒,将视线从雨景中转过来。
张柯见着那张堪称阴柔的脸庞,很难将其同沙哑浑厚的嗓音联系起来,这强烈的反差让他差点噎死。
强忍着古怪的观感将酒咽下去,张柯抢先道:“有什么事情需要晚辈的,还请隋前辈直说,这两天晚辈会一直在汴梁。”
隋兴义张了张嘴,随即干笑几声,“张公子,不,张少侠,实在是有个不情之请,隋某不好意思开口,只是,张少侠目前是住在了青梅坊的那座宅院中……”
张柯似乎有些明白了,咦了一声,“晚辈租住的那座院子有何问题?因为晚辈不是本地人,来之前也是经人介绍才租住了进去。”
隋兴义看他并不知情,放低声音说道:“张少侠可听说过汴梁‘六贼’的传闻?”
张柯摇了摇头,“不曾听说。”
“不瞒张少侠,我等即是现任六贼,就是我们六人在这首善之地犯下了多起杀人勾当。但少侠不要误会,我等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恶徒,只是有些事情难以用道理讲清楚,该杀人时当杀。
少侠所住的那座院子牵扯众多,在此之前那地方一直荒芜着,一直无人居住,我等六人也一直盯着其中的动静,这涉及到隋某人的家仇。”
张柯听罢一头雾水,来往神秘的长云公子、地下街那个外国人吕经文,还有这个被诓完还身在其中的隋兴义,孰好孰坏、谁是谁非他其实并不想管,可现在的故事越来越乱了好么,这和他设想的写一篇日常文的初衷已经脱离了。
他搞不清楚,自己像是被这朦胧的故事吸引,就以一个局外人的视角逐渐沦陷在其中,终于,这些人都他娘的和自己扯上了关系。
他只能半答应地问了一句,“那隋前辈找我来的目的是?”
素袍男子站起身,郑重单膝跪地,抱拳道:“隋兴义愿意奉上身家性命,请少侠助我惩处枉法之人!”
“这……隋前辈快请起!”张柯只能赶紧去扶他,不管是在哪个世界,这一跪他都受不起,这得多重要的请求才能让一个人下跪,他是真不敢想,更不想因为什么江湖道义而莫名其妙背负这种重托。
隋兴义抬起头,眼神决然,“隋兴义只需要一句话,帮还是不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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