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了将近半小时,旁边夹道的房屋越来越稀疏,出现了不少火烧痕迹的残留泥墙和一地碎瓦。再走了一会儿,有了亮光,见着前面搭着一个茅草棚子。
二人上前一看,草棚下面有个洞坑,洞壁上用竹条和黄泥加固过,摆着一条梯子,只在边缘插了一支火把,往下望就是黑黝黝的一片,和乍一看倒像是大一些的地窖入口。
“就这?”张柯不禁疑虑,“我还以为起码和地铁站差不多呢。”
旁边站着一位貌似看门人的角色,头上裹着麻布巾,身后耷拉着一条狗尾巴,没什么好脸色给二人看。
他清了清嗓子,粗蛮道:“两位既然会来此地,想必对地下街是有些了解的,你们要下去就沿着梯子往下走,要是不敢下去的话……回去的路在那边。”
看门人随即变出一副谁都不待见的样子,指了指两人身后。
春霁眼神一变,当即准备抽出提前准备的作弊武器,给这家伙一枪子,好好教教他怎么和高级文明的人说话。
张柯早有准备,硬生生将春霁的背后动作抵住了。他笑呵呵地迎上前,从衣袖中递出几枚银铢,看门人开始还吹眉毛瞪眼推诿了几把,立马变了张笑脸,眉毛狠狠一舒,将那笔数额不小的银铢抓过去,塞到了腰带里。
张柯见他收了钱,这活路就算打开了,搓着手问道:“这位大哥,小弟是城西张家的,听说这地下街有些好东西,这不就跑出来看看,还得请大哥说说这下面可有什么讲究的规矩没有?”
看门人想了想,哪听说过什么城西张家,肯定是羞于报名号的小门小户,没什么可顾忌的。这人生的威猛,鼻孔哼出两道粗气,吼着沙哑嗓子道:“呵嘿,你小子可问对人了,我守门这几年,壮着胆子下去过几次,规矩,约莫还是知道的~”
张柯听他说话一停,转眼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连忙又摸出一枚银铢弹过去。
守门人两手迎空一拍,又一枚钱币纳入囊中,说话语速都提了几分,“这地方叫做地下街,以前是前朝挖下的排水工程,后来疏通了运河,黄河也改道了,这地方就弃用了。
本朝元年,一些作乱分子涌进了汴梁,挖洞凿穴,意外发现了地下别有一番天地,这些乱党被肃清后地下又被一帮黑吃黑的地头蛇占据,有黑市、赌场还有一些交易奇怪的皮肉生意……”
“等等,什么叫做交易奇怪的皮肉生意?”张柯赶紧叫停,顺便一甩手变出一个笔记本记录起来,随时出现的灵感他不想丢失了。
这守门人虽然是个虎背熊腰的壮汉,当下也流露出忌惮的眼神,摆摆手让张柯靠过来,小声说道:“地下街那些那些勾栏,那要的都不是钱,那些人做的是黑吃黑的行当,一不留神就给你下了迷魂汤,尾巴剥下做成人裘,其余的部分第二天就挂在肉铺了……”
张柯写字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作为一个现代社会走出来的人,虽然经常在影视作品中看到那些古代草菅人命的勾当,但躲在键盘后面看和当场听人说完全是两回事。看门人一番血淋淋的描述,让张柯对这个世界已经有不好的印象了。
怪不得这个世界的难度是普通,一旦某些事牵扯到了人的利益和丑恶,本地人都觉得难堪,突兀穿越而来的人又怎么能够坦然地做看客呢?
他这样想着,就觉得那个开发者那封义正言明的邀请函简直是扯淡,自家的事情都没理清楚,全面小康世界大同都没实现,其他世界来的人,谁会觉得要和你和平相处啊?
这会儿,看门人见故事恐吓效果达到了,抹了抹嘴,颇为得意得笑着道:“虽然这地下街险恶,但你放心,今儿个幸好碰见哥哥我了,我给你找个人,包你竖着进去就能竖着出来,不二价二十枚银铢,咋样?”
张柯有些走神,看着忽然伸到眼前的两根肥粗手指,下意识缩了缩脑袋。
“你刚刚说了什么?”张柯抬起头问。
看门的壮汉皱了皱眉头,心想是不是用力过头,把这小子吓得痴傻了。
于是他咳嗽一声,转过身撅着屁股,摆出一副无赖表情,“我说,这下面可都是喜欢剁人尾巴作皮裘的怪人呐,要不要我给你找个人贴身护卫啊小相公?”
张柯脸色当即就变了,笼罩着一层灰白色,“你说他们砍人尾巴,被砍了尾巴会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这人的第二根命根子,剁了就得死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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