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死？”张柯有些不解，指了指自己，“我不是好好的在这里么？”
春霁摇了摇头，“你所看到的身体，只是你通过‘棱镜’在异世界的投影，就好比将你的灵魂移出来，放入一个临时搭建的容器。
恰好这里的环境和地球相似，而且没有智慧生物，所以你才会以人类的形象出现，如果是有原生种族的世界，你可能就是另外一副样子。这也是为了避免惊扰原住民。”
“那我现在身体是什么构建的？”
他举高了手机，春霁眼中霎时划过一抹蓝光，像是逐层的激光扫描，很快她给出了答案。
“沙子。”
“沙子？”
“那你怎么解释我的手机？还有行李？”
“哦，当然也是沙子，投影这些物品只是为了符合你的习惯。另外，你的手机可没有扫描装置，实际上，我只是通过‘链路’连接了你的大脑。”
顿时，张柯心中好似闪过数道霹雳，惊诧的心情难以言表。他这才想起来，春霁说过，‘异世界’所连接的，即是肉体和灵魂。
“是么，这就很有趣了。”
目前的事态发展倒不是不能接受，但他想到，如果不小心穿越到某个稀奇古怪的世界，发现自己的身体变成了克苏鲁怪物一般，他该如何是好？
当然，这也为他提供了另一种可能。既然眼前所见的身体不过是构造的容器，那代表它具有极高的可塑性，这方面或许能大做文章。
心中震撼之余，另一个致命问题凸现出来。
“如果我过了一个星期回去，我在地球的身体是不是已经渴死或者饿死了？
要是想长时间停留在异世界，我岂不是要一天穿越几个来回？”
春霁摇了摇头，“那倒不必，他们会保管好你的身体的‘时间’，这段时间只相当于做了个梦，不会有多少伤害。
但对你身体的保护也只限在那架飞机上，那架航班会环球飞行，接送地球上所有的选召者，你最多有两个月的时间可以留在这里。当然，如果你想回去……”
“等一下，‘他们’又是谁？”
张柯心里颇为无奈，笑脸有些僵硬，心说你通俗解释就得了，这一下子扯出这么多概念，正常人怎么接受的了。
少女的眉眼凝重起来，沉默许久才说道：“高维生物。”
“高维……生物？你在开玩笑么。”
“然而并不是。”
“哦惹谢特妈惹法克……”
这一次，张柯甚至没察觉到眼角在疯狂抽搐，他很庆幸自己并不是个情绪敏感的人，不至于听见这种轻描淡写的终极问题后就大呼小叫，尽管如此，他的三观还是碎得有点厉害。
连高维生物都扯进来了，她是不是还要跟我说，上帝要有光，所以世界咔嚓就亮了？
忽然而然，他恍惚了刹那，这感觉很奇怪，一个破碎画面在脑海中闪现，灯光闪烁的机舱里，一团雾气萦绕翻滚如鬼魂起舞。
“人类……又是能看见我们的人类。”那鬼魂以如同金属相砺的声音低语。
‘这是什么……’
张柯感觉头脑隐隐作痛，他肯定那时自己昏迷了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就完全记不得了。可这些逐渐浮现的记忆碎片是怎么回事？
他不知不觉闭上眼，沉默许久，试图打通那些碎片化的记忆之间的逻辑。
再度睁开眼，起码过了有十几分钟，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张柯轻呵了一声，自言自语道：“不可思议……你说我是不是万里挑一的天才呢？”
“你说什么？”
“啊？不，没什么。”张柯瞬间清醒过来，随便搪塞了一句。
他这才发现，春霁这次出现的换了身军绿迷彩，也改变了声线，可能是随着服饰的变化，应景地转换成了直来直往的霸气御姐风范。
人工智能做到这个份上还真是精细，可惜他这个人向来无感。
“行了，那今天就这样吧，先穿越回去吧，既然决定要进行环球旅行，我就得准备些东西。”
张柯说着，对着手机屏幕一步步操作，他现在很是谨慎，毕竟要是手滑了，指不定把自己扔到宇宙哪个角落去了。
“了解。正在接入链路，棱镜选择：地球。”
“等等！”
这时，他猛地转过头，看向那海天一线交界处。
阳光在汹涌的海面撒下破碎的金色，海浪一时涌如峰，又忽的散如碎玉。
轰隆隆的海浪声铺天盖地。
“你听见什么了么？”张柯问。
少女耸耸肩，表情冷淡，“你忘了，我只是个人工智能，所以……”
没等春霁说完，张柯撒腿跑起来，一直冲到最近的一座山坡上，顾不得喘气，几步跨上一块凸出的巨大岩石，在炽热阳光下，手搭凉棚眯眼望向天边。
一个蚂蚁大小的黑点随海浪起伏，却倔强地向着海岛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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