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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疾离京后,一路向西前往淮城,他要去探望平淮王和魏召忠的两位兄弟。沿路顺带探望了曾经在东宫服侍他的几位宫伶,有些在权臣门下当差,有些隐匿于街市之间,各自找到了藏身之处,在暗中为辟疾提供情报。
原本被他“杖毙”的宫伶很少,不需要有人去专门管理,只派顾时迁一人偶尔走访、照顾他们生活便足够了。但如今一众伶人除罗玉刹之外,皆无法回宫,辟疾只好选了最温驯的赋温帮助顾时迁一道联络管理。现今他要去探望平淮王,便把负责联络的顾时迁带在身边,好去平淮王府刷个脸。
“见过太子殿下。”他才表面身份,王府大门这儿的一圈侍从便都恭敬地行礼了。
辟疾示意他们起身,又命他们不要张扬他造访平淮王府一事,便大摇大摆地进了府中。
厅内有几名学士正在议论,他还未步入其中,便远远望见了一人戴着红色发巾,与其清秀的面容很是不符。辟疾凝神看了一会,便觉得那张脸有些脸熟,认出是魏召忠二弟魏孝文。
魏孝文慢条斯理地向平淮王列举着宣传淮城风光的诸多好处。认为淮城海景波澜壮阔,冬日又素来有制冰雕的习俗,是文人墨客旅居采风的好去处。若能多招揽些游客,便能促进淮城一带旅店餐馆的发展,流动的人多了,便能使解释繁荣,又能带来文化的交融,输出本地的生产,实在是一本万利。
辟疾在外边默默听了一会,更加确信了魏孝文如张晚风信上所说,是个人才。
他身边的家仆被他用手势制止,又看着他在门外驻足,似乎没有要进门的样子,便不知是否该去向平淮王通报。此刻见他缓缓抬起脚,连忙进门向平淮王禀报去了。
“见过太子殿下。”
殿内上下一同向他行礼。辟疾迈步,径直走向了魏孝文,伸手将人扶起来,恭恭敬敬地向面前的人行了个大礼。
“殿下,使不得,这叫魏某如何受得起!”魏孝文见状,慌慌张张地将面前的人扶起来,奈何用尽力气,面前的人也纹丝不动。
辟疾温声道:“魏兄与我情同手足,如今他为护我而死,我理应登门向令堂令尊致歉。但魏氏如今只于你与方贤二人,你此后便是长兄,理应受辟疾此礼。”
魏孝文沉默了良久,叹息道:“家兄为人朴实开朗,为殿下战死乃是他的荣耀,若兄长在世,必定不愿见殿下如此姿态。殿下若是还不起身,家兄今夜怕是要入梦来训我这个不敬的弟弟了。”
随即苦笑了两声,再度伸手去扶,这才使辟疾心甘情愿地起身。
平淮王见二人似有话要说,便以困乏为由,先行告退。厅中其下几人便也顺着平淮王的势,逐一告退了,方便了两人叙旧。
“你这发巾……”辟疾看着他额上的发巾,觉得眼熟得很。
“是殿下托人送来的家兄遗物,孝文系于额顶便是要以此告诫自己,切不可懈怠偷懒。”他向辟疾微微一笑,“如此才能静遵兄长遗愿,早日进宫辅佐太子殿下。”
辟疾闻言,心中万分感慨:“只是如今形势尚未明了,我东宫乃是是非之地,你若贸然进宫怕是遭无妄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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