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听骊姬说了辟疾的状况,胥绾月心里便有了猜想。
只是辟疾日复一日这样躲着她,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
他要躲她,但她若是执意要找他,他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于是胥绾月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打听过辟疾去和太子太傅练剑了,便立刻换了衣裳跑去武道场等他出来。
果然快到了用膳的时间,辟疾便和太子太傅有说有笑地出来了。他手里拿着套了剑鞘的剑,还在兴冲冲地和太子太傅比划着招式,一回头瞧见站在雅枝伞下气鼓鼓的胥绾月,吓得剑都掉了。
哐铛。好大一声响。
太子太傅见着形势不对,立即向辟疾和胥绾月分别行礼,一溜烟跑了。
“你怎么来了?”辟疾远远地站着,朝胥绾月发问。
胥绾月见他不往自己这儿靠近,倒也不气,不咸不淡地开口:“听说太行殿新来的厨子是清坊人,我想去尝尝。”
辟疾倒没有跟她争自己划去胥绾月殿上的分明是清坊第一大厨,既然胥绾月说了要去,他便委委屈屈地跟在胥绾月身后回太行殿。
饭桌上两人坐得老远,胥绾月连给他夹个菜都费劲,最后索性筷子一甩不吃了。辟疾看着心急,想过去安慰胥绾月,一伸手却又怕自己像昨天一样无意识地挥拳打中她,只好又坐了回去。
这一顿饭吃得实在是索然无趣。
饭后辟疾默默地去案上做太子太师留给他的课业,胥绾月从他屋里随手拿了本书,不近不远地倚在美人榻上翻看。
胥绾月如今才明白,她和辟疾实在是差异太大,他们的喜悲是无法互通的。
她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就一心过舒心日子,不想再像上辈子那样伤心痛苦。长年累月的实践令她擅长剥离一切负面的情感,乐于将所有的喜乐悲痛都告诉身边的人,以此来疗愈自己。也正是因为她向旁人如此坦诚,所以她身边才总有许多人围绕着她、疼爱着她。她亦如此回报着身边的所有人。
但辟疾不同,他成长的环境使他深陷勾心斗角之中,谨言慎行、步步为营,习惯性地和旁人保持着亲密又疏离的关系。他身处荆棘丛之中,本就自身难保,所以才会在得到前便开始担忧失去。他害怕自己的悲痛会刺伤胥绾月,因而与胥绾月保持着距离,将自己的一切情思封闭起来,不让任何人察觉。
胥绾月可以接受无尽的苦水和消极,却无法接受一面冷冰冰的墙,哪怕这面墙任劳任怨地保护着她,不允许一丝寒风透进来伤害她。
她委屈地瘪瘪嘴:“我的父亲不喜欢我,从来不愿意见我。我的母亲恨我,时常打我骂我,恨不得我马上去死。”
辟疾闻言愣住了。他是亲眼见过胥文寅有多疼爱自己女儿的,也听过不少胥夫人老来得子对孩子有多宠溺的传言。显然胥绾月并不是出生在如她口中所说的家庭。
他不明白胥绾月为什么要突然这么说,却也没有打断她。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