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睁睁看着他毫不犹豫地杀了二人的孩子,又将剑直直没入她腹中:“这都是你们欠我的!”

她就在李真发狂般的咆哮中惊醒了。

好在只是作梦,虚惊一场。

廖昭颜安慰着自己,再度躺下身去,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梦到底只是梦,就连前半段的美梦也不是真的。

那日她庆生宴结束,确实想向父王求这一桩婚事。只因平淮王疼爱她,不想她被狗皇帝赐婚,曾许诺终有一日她会与如意郎君成婚。而这日廖昭颜在庆生宴上确认,自己今生非李真不嫁。

和梦里不同,她那晚并没有进入父王房中,因她正欲推门而入时听见了父王房内传来争执声。

“殿下还是不要再来了。与殿下的恩怨,小王一日都没有忘却过,不必劳烦殿下回回亲驾,以此警醒。”是她父王的声音,语气恭敬又沉重,与平日待她时的温柔完全不同。

而回应他的声音却让廖昭颜大吃一惊。

“我又如何知晓?平淮王喜宴请四方,李某只好身体力行,时时刻刻提醒着点平淮王才是。”是李真。

异常的冷酷无情,和她印象中亲和的李真天差地别,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殿下须知凭国倾覆早已是定局……人尽皆知!那凭国兴帝的兴并非兴旺的兴,而是尽兴的兴啊……”

“平淮王是在怪罪李某,将此事迁怒于平淮王府,实在太过无理?”

父王和李真似乎在讨论她不应该知道的事情。廖昭颜莫名觉得恐惧,想立即逃离此处,却又不知为何始终迈不开脚步。

她听见李真冷哼:“兴帝暴戾,他毗王谋反就有理了吗!”

李真此时的声音尖利非常,廖昭颜在门外听着都被吓得一颤。

她父王颤巍巍答道:“即便没有毗王,百姓起义也是迟早的事。凭国朝政割裂,权臣也……”

“那与我父王何干!与我母妃何干!亦与兴帝众多子嗣何干!”李真怒吼着打断了平淮王,语气中甚至有了发狂的意味,“那狗皇帝杀了兴帝,你胞弟廖仲山却屠我满门!如今我要屠尽你平淮王一脉也不过是因果报应罢了!”

她听着李真的咆哮,双眼不自觉地溢出眼泪。

自己与李真之间原来隔着如此沉重的国恨家仇,她却从未知晓。

无力感令她手脚冰冷,脑中嗡嗡作响,疼得她几近窒息。

平淮王叹息:“倘若殿下真忍心如此,也不会至今未未向我王府动手,而只是出席我府上宴会了……当今圣上于我也有丧弟之痛。待我替仲山报仇雪恨,殿下再取小王贱命以解心头之恨也不迟。还望殿下能放我家老小一条生路……”

“等你得手还不知要猴年马月!我见你都失手了三回!时至今日你还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李真说完便奋力推开门,迎面撞见了泪流不止的廖昭颜。

他只驻足了片刻,便冷着脸从廖昭颜身边走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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